她在这边美滋滋的想着,那边一脸懵逼地抱着画卷的陈家家主被拎着出来了。“这...我这刚刚拿到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欲哭无泪地抱着画卷,此时还浑然不知自己做了替死鬼。
他刚刚在人群里被挤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说,临解脱的时候还不知道被什么人塞了什么东西在怀里,直到他能喘动气的时候才发现,这不就是传着看的那副画吗!
张丰顺此时哪里管的上他,从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把画轴几乎是抢得抽过来,亲自卷开查看。一霎间人群都噤声凝神,看着他的表情。只见张丰顺完全把画轴打开以后如释重负的表情,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当然,也有人遗憾自己看不了一场好戏了。
“刚刚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是丝毫不影响我们整个宴会的进行,对于这副画的真伪,我之前已经找过专业的人士查看过,如果是假的,也决不会辛苦诸位跑这么一趟了。”张丰顺把手里的画轴递给两个礼仪小姐,放松的表情把蹙起的眉又舒展来,明朗爽快地澄清着,眼里却是不容置疑的精光。
兰左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可不是,如果是假的,谁还大老远过来看你这张老褶子脸,还要费那么多事给你来一个“狸猫换太子”。
是的,他们三人就这样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用余关早已准备好了的画,换了展出的这张,又顺手给陈家泼了一盆脏水。现在那张张丰顺当宝贝的画轴,此时正在徐仪潭的怀里好好的揣着呢。
那时当兰左月奇怪地问为什么余关会画这个名扬天下的花甲老人的作品时,那个还没成年的小子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理所应当地说:“那是我师爷之一,临摹是常态。”
也就是说,除了专业人士以外,普通的收藏家都无法判别出来,更别说是像张丰瞬这样的只能说说,装装样子的“鉴赏家”。
所以不管张丰瞬是往上送出去,还是在自己家里挂起来,这幅赝品迟早会被人发现,发挥它真正的用处。而最能达到兰左月目的的情况,就是张丰瞬直接把这幅画送到他背后的势力那里去,到时即使发现是个误会,但是也能至少让张家的颜面扫地。
“诸位,请继续享受今晚的宴席吧!”张丰瞬还浑然不知,对着众人振臂一呼。而此时的人群里已经多少有些不满了:大老远来一趟,不仅没有看到画,还被张家的保安扯来扯去的,哪里还没会有享受的心情。
恐怕只有兰左月有这心情了。白暮和徐仪潭已经安全撤离,她可以高高兴兴地被郭君涟挽着东吃一点西拿一点,好好度过这个原本惊心动魄的夜晚。
可大多时候,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梁承赜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高脚杯,直冲着两人走过来,兰左月感觉自己的手臂瞬间被抓紧了,她无奈地瞅一眼这小妮子,又不是她跟梁承赜有直接的接触,怎么每次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真应该让慕诗来看看今天晚上的好戏。”梁承赜阴鸷的声音飘过来,兰左月慢慢转过头,清澈的瞳孔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是吗,那真是算污了荆家大小姐的眼了。这种场合,还是我们这些俗人出场就好。”兰左月耸耸肩,心不在焉,正好一瞥眼看见荆家的两位少爷正往这里看过来,笑容也算友好,便伸出手来向着那边回礼似的举了举手示意一下,这才转回头来略带讽刺地反盯着梁承赜。
“你跟他废什么话,哼!”郭君涟先忍不了了,拉着兰左月就要走。兰左月悄悄往左右一环顾,突然像改变了主意一样,冲梁承赜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合作的机会,还希望梁家多提供,多多参与,毕竟这种双赢的事情,我可是一向乐意为之的。”说罢,看着梁承赜微微呆滞的表情,爽朗地笑了几声,自己抽身离开了。
梁承赜的心里突然有些苦涩:兰左月的那种笑容根本不是真心的,也不是对着他笑的,只不过是想利用他,利用梁家的大家地位来警告那些她不想对付的小鱼小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