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嘴角不觉上扬，瞪了一眼凌雪瑶，那眼神有些复杂，竟包含了几许的苛责，几许的宠溺，那神情像极了长辈看向自家犯错的孩子。

凌雪瑶缩了缩脖子，朝着楚漓的身上挤了挤，然后亦理直气壮地回瞪楚漓。

楚漓无奈只得妥协，“回去在跟你算账。”楚漓在凌雪瑶耳畔附耳低语，那模样在外人看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住嘴！休得胡言乱语！”那婢女话音未落，便被紫鸢厉声打断。紫鸢恶狠狠地瞪向刚刚说话的婢女，既而朝着楚漓叩首奏道，“皇上不要听那宫人胡言乱语，柱国一品夫人的百日祭在即，娘娘是为了让夫人可以安息，早登极乐，这才命人在宫里开坛作法。万方有罪，罪在奴婢，请皇上看在娘娘纯孝的份上，饶过娘娘。”

楚漓抬起头看向紫鸢，冷声道，“朕的面前启容你放肆多言，拖下去掌嘴三十以儆效尤。”接着又指着刚才说话的那婢女道，“你继续说。”

那婢女这才油继续说道，“自容庶人自戕后，贵妃娘娘终日惴惴不安，自宫中传出闹鬼的消息后，贵妃娘娘更是终日里疑神疑鬼，精神恍惚，老是说容庶人要找她报仇，这几日更甚，说是夜里亲眼看到容庶人找她索命，是而昭阳宫上下不安，娘娘这才从宫外找来这些道士，想着为昭阳宫，驱鬼辟邪。”

凌雪瑶强忍下想要笑出声的冲动，真是天助她也，来之前她可没想到陈筠儿自己的宫中经过出现一个戳她老底的人，如今看她还如何分辨，不过看陈筠儿这副像是失了魂儿的样子，就算没有这个婢女，她也分辨不出来什么，想不到一个已经死去的蓉嫔竟能把陈筠儿吓成这个样子，可见蓉嫔下毒谋害自己之事与她脱不了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沐若假扮的蓉嫔确实是太像了！只是这个戳陈筠儿老底的婢女似乎是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凌雪瑶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尚未发觉身边楚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也越来越凌厉。

“胡闹！”楚漓盛怒的脸庞笼罩了一层冰霜，眼中略过一丝杀意，楚国向来最忌讳巫蛊之事，民间尚且严令百姓不准私下开坛作法，如有特别需要，需先行向官府报备，在得到允准后，在特定的场合或以及指定的道馆方可作法事，更还遑论宫中。如今陈筠儿竟然在宫中开坛作法简直就是是国法和家规于无物！

“传朕旨意。”楚漓怒喝道，“将珍贵妃弄进宫里的几个祸乱宫闱的妖道拖出去，立即杖杀。珍贵妃公然违背祖制宫规，深负朕望，即日起褫夺贵妃封号，没金册金宝，降为妃位。昭阳宫宫人，侍主不周，知情不报于明日正午，在正德宫门前受刑，昭阳宫即日封宫。”

楚漓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凄厉地悲鸣，如失去伴侣的孤雁，让人听得心里不觉酸涩，陈筠儿晕倒于地。

楚漓板着脸，嫌恶地看了眼陈筠儿，又想起陈怀安近几日在朝堂对他的逼迫，心中仅有的一点儿怜悯和心痛都消失殆尽，只有无尽的鄙夷和厌烦，陈家竟然出了这么废物的女儿，真不知道陈怀安为什么要将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送进宫来！

楚漓随即沉声吩咐道，“将珍妃送进揽芳殿，找个太医好好给她瞧瞧，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终日里疑神疑鬼，没得失了皇家的体面。”说罢便拂袖而去。

昭阳宫封宫，贵妃降位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消半个时辰就已经传便后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后再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派春梅到乾安殿知会了一声楚漓，便命人将陈筠儿以养病为由接到了寿康宫。

楚漓不愿为此事忤逆太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太后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