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和君轻尘听完炎武简单地描述,互相对视一眼,这事不简单。
她怀里的李梦柯顶着一双红肿的核桃眼,在听到江胥已死的消息时,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很快恢复平静。
仿佛这个死掉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夫君,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相较于江胥,她似乎更担忧江南。
“舅母,我想、我想进去看看……他,呜呜呜……他不会死的,对吗?”
李梦柯双目失神,盛满痛苦,看向她的时候,又隐约带着一点期盼。
独孤雪娇不忍心,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声音轻柔。
“黎艮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可李梦柯还是担心,尤其是想到那截断臂,只觉身上冰寒刺骨,眼里又开始涌出泪珠。
“他的右手……手臂还能恢复吗?”
独孤雪娇抬手帮她抹了抹面颊上滚落的泪珠,幽幽叹息一声。
“黎艮医术虽高,可过了那么长时间,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想要完好如初很难,能救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李梦柯的眼泪像决堤的大坝,再也控制不住,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会这样?呜呜呜,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娘亲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克星,谁靠近我,都没有好下场……
呜呜呜,我不该一意孤行接近他的,否则他也不会……”
独孤雪娇眉头紧拧,打断她的自责。
“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克星,纯属无稽之谈。”
这话虽有安慰作用,李梦柯心里却还是难受的要死。
肯定是自己太贪心了,才会给他招致祸患,一开始就不该靠近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做他弟弟的妻子,只要他完好无损地活着。
李梦柯咬着斑驳发青的唇,无声哽咽。
独孤雪娇与君轻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她对江南的关心太过了,就像是……妻子对丈夫的那种关心……
“福钰,你对江南……”
李梦柯突然仰起头,目光澄澈又坚定,仿佛一生的勇气都用在了此刻。
“十七舅舅,舅母,我……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一人……若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是啊,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始至终她心里就只有江南一个人。
嫁进少卿府是为他,赖在府上忍气吞声也是为了他。
若他死了,那自己也不会独活。
他人的嘲讽也罢,谩骂也好,骂她淫荡,说她罔顾人伦,不管多难听,她都不在乎了。
她的心如今只有一处地儿,也只能装下那一个男人。
独孤雪娇闻言,并未过于震惊,毕竟早就从她的神情中猜到了。
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想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乌龙事。
“福钰,且等他醒来,再说这事吧。”
李梦柯忙不迭地点头,从她怀里挣脱,朝着屋里跑去。
“我要去找他,现在,马上,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
独孤雪娇目送着她跑进屋,并没有立刻追上去。
“轻尘哥哥,你心里可有何猜测?”
君轻尘幽幽叹息一声,揽住她的腰。
“这事或许跟二十年前的那件旧案有关,前段时间,江寺丞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件案子。
好巧不巧,刚抓了一个人,事情稍微有些眉目,他们就惨遭灭门,这其中定有蹊跷。”
独孤雪娇也想到这一茬了,深以为然地点头,又继续补充。
“或许跟之前晁玉的事情也有关系,或者说他的事情是导火索。
晁玉在金銮殿上状告庞太师一系,早就惹恼了他们,却迟迟没有动手。
只是不曾想,他们没有去追杀晁玉,而是对收留他的少卿府下了死手。”
君轻尘点头,赞同她的想法。
“那卿卿再猜一猜,是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