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欠欠突然喊“齐步,走——”那个新兵晃神没跟上排面,踉跄两步直接左手左脚、右手右脚着跟上来,眼看着一个排面摆臂都一样,可脚底下却总有个乱子。
“立定——”程欠欠叫停了队伍,新兵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依然站在队列里严肃紧张地怒视前方。
“刚才谁眼睛飞出去了?”程欠欠一开口我就笑出了声,他的幽默一般人并不容易理解。
有个戴眼镜的新兵神情紧张,打声报告,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才确定和自己没有关系。
“我说‘眼睛’,你扶‘眼镜’,我说城门楼子,你看鸡把头子,能不能听清楚我的话。”
“是!”戴眼镜的新兵似乎被程欠欠吓了一跳,头上冒出汗来。
“当然,没你啥事啊,你还是很认真的,起步也像模像样。”程欠欠也发现了戴眼镜新兵的尴尬,立刻安慰他。
“报告,”又有新兵问道,“班长,能否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没听明白。”
“你们都没听明白?”
“报告,没有!”所有人齐刷刷回答。
“你们现在看我手指方向,”说着,程欠欠把手指向了女兵,“谁能说出那里有几个女兵?”
“报告,”刚才同手同脚的新兵脱口而出,“24个!”
“完犊子货,总算听见你喊‘报告’了,”程欠欠冷笑两声,假模假样地问,“女兵好看吗?”
“报告,有几个还行。”
“哪几个?”
“报告,”新兵突然反应过来,摇头说,“没看清。”
“出列!”
“是!”新兵向前迈出一步。
“半面向左,转——”
新兵立刻转体。
“齐步,走——”
这下齐步倒是异手异脚,走了足足一百米,到了余梦队列前,也听不见程欠欠喊立定,新兵自觉停了下来。
“跑回来。”程欠欠问回来的新兵,“看清楚了吗?”
“报告,班长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
“错在,不该看女兵!”
“不光如此,你还错在训练期间三心二意!”程欠欠转头对着所有人,挺挺腰板,调整下帽沿,咳嗽两声说,“咳咳,听好了,训练期间,再美的女人经过你们,也不许让眼珠子跟着转,更不能扭脖子,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我看着程欠欠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好笑,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引导新兵明白这么个道理,从此以后恐怕这个新兵都不敢正眼瞧女兵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部队里的女兵平常主要是干部和老兵在瞧,除非她们上台表演节目,否则义务兵很少瞧,原来是这样的传统在作怪,也好,省下了不少麻烦事。可又感觉不对劲,如果真到了战场上,遇到敌方的女兵也不好意思看,那可就麻烦了,晃神一两秒,子弹可就过来了。不行,新兵下连后,我要好好纠正一下这个问题。
训练结束前,余梦带着女兵往回走,路过程欠欠的排面。
程欠欠正站在新兵背后调整动作,我分明看到他踮起脚跟,拉长身体,眼珠子一直跟着女兵转,还扭动了脖子。
这个混小子……
晚饭时,余梦请我去她所在的新兵六连吃饭,饭桌上我问她接兵情况。
“这次的女兵全是大学生,都在二本以上,还有5个大学毕业了。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是京华大学的。”
“名牌大学啊,这么厉害!”我感到好奇。
“你以为呢,而且每个人都多才多艺,”余梦也表现出佩服的样子渲染氛围,“我和你说啊,有学了十年京剧的、会编导的、播音主持的、跳舞的、弹钢琴的、写过小说的,还有新闻专业的,我的妈呀,感觉我们都被她们‘秒’成渣渣了!”
“那我要好好采访一下了。”我觉得挖掘新闻素材就应该从余梦的女兵排开始。
放下筷子,我把刚才那个偷看女兵训练的视频放给余梦看,我俩笑了半天。
“你可真无聊,我们女兵一个个水嫩又漂亮的,你不也看了半天吗?”余梦自己笑完了还嗔我。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到刚才的高个子女兵正在使劲往嘴里扒饭,我努努嘴,问余梦:“那个挺能吃的女兵是谁?”
“就是我刚给你说的,京华大学高才生,江之琪!”
是她?!
倒是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