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后,司鹤淑的房间又恢复了寂静,微弱的春风将院落里的桃花吹落,几许花瓣随风入户,落到了司鹤淑面前的桌上。
粉色的花瓣在深色的书桌,有说不出的调皮,司鹤淑以两指轻捻起一片花瓣,静若琉璃的眼睛看看看着,心头却漾起了一抹情绪,情绪如同水波般扩散,越来越明显。
“喜欢吗?”他的声音微弱到微风都足以掩盖。
阳光透过雪白的纸窗照进来,空气里有细微的尘埃浮动,而坐在阳光中的那个人,眉眼间像是糅杂了无尽的柔情和缱绻,可能是因为想起了谁。
时间飞速流逝,洗尘宴已经近在眼前,即便沉白姳不喜欢打扮,但为了这个宴会也不得不应付一下,她换下了轻便的衣服,穿上了繁杂的水蓝色宫裙,这宫裙的绣工细致,就连袖子边装饰的兰花也活像朵真的。
沉白姳虽然还是少女,但是玲珑曲线已经初露端倪,她纤细的腰肢在行走时轻轻摇摆,不禁让人想起春风里拂动的柳枝,柔软而诱人。
魏烟替她梳了一个飞仙髻,其上用几根珍珠流月簪装饰着,沉白姳虽然在邯城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是上天似乎格外青睐她,她的皮肤仍旧是白嫩而又光滑无比,仿佛上好的玉石,让人赞叹。
她的脸上薄施粉黛,这给她清新宜人的气质平添了些许妖娆和魅惑,眼波流转中就是一次直白而不掩饰的勾引,但沉白姳本人却还像毫不自知一般,大胆而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皇城内走着的太监,有不少都被她给勾走了魂。
“魏”沉白姳正想和魏烟说两句话,但是一道略微熟悉的女声,却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这不是小侯爷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哦,对了,女皇为镇远侯接风洗尘,你这个小侯爷虽然毫无用处,但也是得来的。”话里摆明的讽刺和讥笑,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
“是啊,我是比不上我母亲,但我好歹还安分守己,总比有些人处处给国师府抹黑来的好。”沉白姳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怒气的杨慧,说的没心没肺,真没想到回到神都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她,真扫兴。
杨慧跟六年前比胖了不少,她的脸色泛黄,眼下也有深沉的乌青,一看就是没少在情事上花功夫。
“小侯爷真是没变,依旧和当年一样的讨人厌。”杨慧冷哼一声,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沉白姳。
“承让承让,说起讨人厌的功夫,神都哪里有人比得上杨小姐您呢,白姳我是自愧不如啊,有空我还得向你请教呢。”沉白姳这番话说的真挚,仿佛她是真的准备向杨慧讨教似的。
“你!”杨慧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咱们走着瞧!”
沉白姳看着她肥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默默地叹了口气。
“小侯爷您别叹气,这么好的日子,叹气不吉利的。”魏烟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提醒。
“好日子?”只盼不是她的死期,“魏烟,咱们走吧,宴会应该快开始了。”
“是,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