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对佟玥充满了愧疚，觉得是自己无能，才致使佟玥如此劳心劳力。

不管是和离之前还是和离以后，佟玥都是宁氏最强大的支撑和支柱，若是没有佟玥几次三番的说教，宁氏怕是还不会想通，也不会决绝离开佟家那个大火坑。

她之所以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是因为佟玥的鼓励和指点，让她看清楚了佟田的真面目，让她意识觉醒，想要带着自己的三个女儿离开佟家，单独过。

事实证明，佟玥的选择没有错，她们离开佟家以后，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如今她们虽然还租住在祠堂里，但是宁氏有信心，她们很快就能够攒够银钱建房子。

建房子是很重要，那代表了她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宁氏心里明白，她是个没有主意的妇人，佟琼脑子不太好使，佟瑶年龄小，养家糊口的重担一直都压在了佟玥那纤弱的肩膀上。

夜半三更之时，宁氏总是辗转难眠，想起佟玥为这个家的付出，她心里就越愧疚，觉得是自己无能，才导致佟玥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家庭重担。

宁氏不知道的是，在佟玥心里，养活她们母女四人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只要宁氏有勇气带着她们姐妹三人离开佟家那个大火坑，只要她不舍弃她们姐妹三人，那么离开佟家以后的事情，她都可以独自面对。

她不怕辛苦，就怕过那种没有希望、永无止境的苦日子。

“娘，二姐说她要在厨房里研究新的吃食，让我们都别进去打扰她。”佟瑶笑嘻嘻道：“二姐真的好厉害啊，她什么都会做。”

“是啊，你二姐最是厉害了。”宁氏笑容清浅，慈爱地看着佟瑶：“阿瑶，你是不是喜欢读书？”

“嗯，我想跟那两个堂哥一样，可以去上学堂。”佟瑶重重点头：“到时候我也可以去科考、当大官，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欺负娘亲和姐姐们了。”

佟瑶挥舞着小拳头，为自己加油鼓励。

宁氏听着，心情复杂，她看着佟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阿瑶，你是女孩子，身为女子，是不可能去参加科考的。”更别说当大官了。

佟瑶傻眼了，一旁正在玩草的佟琼也傻眼了，佟琼急急忙忙道：“娘，三妹妹她.....她.....就是想要当.....大官。”

佟琼回想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着才把这句话说完。

“我知道。”宁氏摸了摸佟琼和佟瑶的发顶，语气微微苦涩：“身为女子总是会有诸多的限制，虽然你们没法跟男子一样去科考当大官，但是识文断字对女子也是一件好事，能明事理知对错。”

“玥丫头每天教给你们的那些知识和道理，我听着就觉得不错。”

宁氏是没什么文化，也没人教过她什么，但是少女时期的时候，宁氏经常会去学堂的后山砍柴，经常能够听到那些学子们的朗读声。

虽然没特意学过，但是她也听了不少，意思是不太懂，但她活了三十年了，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人生经验丰富，对人生也有了另外一种感悟。

她是没文化，不识字，但是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们能懂，能知善恶、懂是非。

“嗯嗯，娘，二姐真的好厉害，阿瑶很喜欢二姐。”佟瑶仰着小脸，眼里涌动着对佟玥的景仰之情。

母女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佟琼和佟瑶便拿了一些米糠去角落里喂鸡鸭去了。

宁氏洗干净了手，去厨房给佟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