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镖师相顾骇然,隐隐间都有些不信。
“真的吗?”赵积问道,他虽然是在问,但和所有的镖师不一样,他心里却是信了。
“千真万确!”温暴说道,“这金身修行,本来就是要在门中,由传功长老亲自为弟子开示图录本意。要看明白金身图录,还要由修行另一门镇派功法的人对弟子使用神通,之后才能看到图录上所显示的内容。赵公子,你是一个有勇有谋,真正智勇双全的少年。今天我已经对你心服口服了,所以我要告诉你,我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在欺骗你。这金身图录,我看过之后,只记得自己看过一张图,那图上画的什么,我现在已经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胡说道!”唐谷仓说道,“天下哪里有这么玄幻的事情,我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有听说过有这样诡异的事情。”
“其实是听说过的。”林镖头说道,“不过都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
“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温暴对赵积已经到达卑躬屈膝的地步,但对其他的镖师,却仍然不屑一顾,“我曾经拜入的那个门派,晋国王子见了我,也要以师兄弟相称,卫国,郑国,宋国等等国家的公卿大夫,都将自己的子侄送上山门。你当那里是看钱收徒的江湖武馆吗?除了这些家世显赫的世家子,贫民之中,只有天赋卓绝的天纵之才——至少也要有赵公子一半的天赋——才有机会进入此宗门。”
“你又在编造谎言。”唐谷仓说道,“你说平民之中,他们专门挑选有天赋的人,那么显然有很多人都是被筛选过了,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个门派呢?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邪术,可以封印人的记忆吗?”
温暴说道:“我说的是他们要挑选弟子,可没有说这些人知道自己被挑选,更没有告诉你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宗门的存在。”
“还在狡辩。”唐谷仓说道,“只要有大型的活动,不管你们将目的隐藏的有多么的完美,总会有人发现你们最终的目的的。”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温暴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己是五岁的时候,遇到一个游方道人,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给了我一颗糖,让我带他去见了我父母。第二天,我就被他带离了家乡。你明白了吗?宗门有专门的人,会在各国四处寻找良材,你以为他们会搭个台子给所有人摸骨么,哪有那样的事情。”
“那么你说的这个门派,叫什么名字呢?”唐谷仓说道,“不会连名字也是保密的吧?”
“名字当然并不保密,”温暴大声说道,“可是,你们本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宗门,就算我说给你们听,难道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告诉你,从我离开宗门以来,我跟不下十个人说起过这个宗门的名字,可是每一个人都以为我喝酒喝多了,跟他们说酒话取乐!赵公子,今天如果不是为了要求你饶命,我也不会提起这个宗门的。实际上,我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宗门的名字了。”
“那么,”赵积说道,“既然你要将这个门派的秘籍交给我,你先将这个门派的名字也说给我听吧。”
“遵命。”温暴说道,“这个宗门,就是‘阴阳宗’!”
温暴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赵积,说道:“赵公子,你是虞国的贵胄公子,你听说过这个宗门吗?”
赵积当然听说过的,那是在十年之前,赵昱偶然说起,韩庸以阴阳宗弟子的身份去杀了一圈山贼,在雍城安下了家。
现在赵积已经知道,韩庸是剑宫的弟子。
想不到,当年他掩饰用的阴阳宗弟子身份,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一个隐秘的门派,当年父亲是随口说出了“阴阳宗”三个字,可是细细想来,除了赵昱,的确没有其他人跟他说起过这个名字。
这个阴阳宗,或许真的是个“幕后玩家”。那么剑宫呢?知道剑宫的人,可也是不多啊,说不定剑宫和阴阳宗一样,也是隐藏在幽深莫测的遥远之处,希冀着通过影响掌握天下大权的某些大人物,来为自己的势力谋得福利呢。
赵积没有承认自己听说过这个名字,说道:“这个‘阴阳宗’,听起来很耳生。”
“公子当然觉得耳生了,根本没有这样的宗门。”唐谷仓笑道,“这家伙是在拖延时间呢。”
“没错。”林镖头肯定地说道,“郑国,卫国,晋国,我都去过,三山五岳,哪条路没走过,哪个道上的土匪没碰到过?赵公子,这个家伙肯定是在撒谎,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相信您已经看出来了,他是想以拖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