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措辞一丝不苟,言外之意就是说,欠你命的人是我老头子,不是整个方家,你要是有需求,随时可以来拿我的命,跟方家没关系。
“一条狗命罢了。谁会在意?“祝令赫讥讽道。
方家众人顿时向他投来了怨毒的目光,可惜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幕,此刻,无人敢吱声。
“那老朽就告辞了。”
方式均将身子躬得更低一些,全身的颤栗更加严重,仿佛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身后的小辈想要扶他,都被他一一打开。
他要以近百岁之躯,表达对姜先生的敬意,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姜辰依旧默不作声,视若无睹,这个老家伙让他感到分外的恶心,要不是有失身份,他真想一巴掌拍碎他的脑壳。
“咳咳……”
再次起身,他身子踉跄了一步,摔在了地上,手肘被擦破了皮,鲜血横流,却仍旧不需要任何人协助。
“特么的,演给谁看啊?”
祝令赫脾气火爆,直接选择开喷了,方家的人,依旧默默注视一切,一言不发。
“我看啊,你们以后改姓吧,别姓方了,姓龟吧,乌龟王八蛋的龟,又臭又硬,赶紧滚吧!”
方式均足足挣扎了一分多钟才稳定了心神,早已泪目的方迪赶紧冲过来,扶着他,缓缓朝门外走去,可她三步一回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多么的不甘。
爷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保守啊?
“一家子乌龟王八蛋,连点血性都没有。”
祝令赫骂骂咧咧地走向了上官流面前,后者惊觉危机到来,一个劲地摸着额前的冷汗,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祝少,您放心,我们上官家以后绝对唯姜先生马首是瞻。”
“哦?”祝令赫面露嘲讽,故意打趣道,“咋得?不怕神圣的阴月观报复了啊?”
“那帮蠢娘们懂个屁,一个个修炼邪功心理变态了,我,我们上官家苦她们久矣,幸得这次遇到了姜先生,我们才能摆脱恶人。”
说话间,他激动万分地跪在了姜辰面前,“姜先生啊,您就是我们的大救星啊,简直赛过我上官流的亲爷爷,从今往后,上官家的人就是您的孙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辰嘴角一扯,看来,今天的不要脸的程度还要刷新了,这上官流……呵呵,真特么是个人才!
“祝少,知道怎么办啊?”姜辰问道。
“先生请放心。”祝令赫恭敬拜下。
“嗯,那你忙吧,我去把阴月观端了。”
端……端了?
祝令赫牙齿打着颤,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一回神,才发现姜辰早就不见了踪影。
“姜先生,慢走!”
“爷爷,慢走,孙子们恭送您!”上官流抢在了祝令赫前面,大声呼喊,带着上官家的几名高层,跪在地上送别。
姜辰离开后,整个祝家别苑的气氛总算是安然了几分,上官流如蒙大赦,一屁股瘫坐在花坛边,“去,给我弄点水喝。”
“上官叔叔,今日,你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祝令赫坐在了他身边,笑意相迎。
“咳咳……你懂什么?”祝令赫毕竟是小辈,上官流最起码的威严还是需要摆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越王勾践白天铲马粪,晚上还得卧薪尝胆,这种生活维持了十年,我这才到哪跟哪啊?”
“也是,这叫智慧。”祝令赫笑道,“咱们三家斗了这么多年,其实,以前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您了,今天,我算是改观了。”
“哎……算你小子有悟性,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上官流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也算看明白了,这位姜先生,真不是凡人,你以后可要帮叔叔多美言几句啊。”
“董事长,水来了。”刚才那名随从回来了。
“特么的,干嘛去了?这么久,老子快渴死了。”上官流夺过水杯,牛饮一口,一脚踹翻了那人,“唔唔……以后学机灵点……唔……”
“不过啊,上官叔叔的这种本事,我是真学不来啊。”祝令赫嘴角微扬,脸上挂满了戏谑,“那啥,上官叔叔,你说要是这次姜先生失败了,你是不是又得换爷爷了?”
“哦不,这次是换奶奶。”
“噗嗤”
上官流刚喝的一口水喷了,他那张市侩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说什么呢?姜先生怎么会输啊?他能召唤龙战斗,那就是真命天子!岂是阴月观那些污浊的垃圾女人能比的?”
“那您就在心中多多祈祷吧。”
祝令赫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因为啊,你再也没有认奶奶的机会了。”
“为……为啥啊?”上官流终于慌了,目光惊疑不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你猜?”
祝令赫面露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可是此刻在上官流眼中却如冬季的北风般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