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殊毕竟是书局掌柜，察言观色自是一流。见我面色微变，立即补充了一句：“宋公子原先差人将请帖送到书局的，当时他的随从无意间提了一句。”

宋公子？

这个人最近频频出现在我的耳边，但我对他的印象近乎没有，可真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

“也好，有柳掌柜陪同想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池。”认识一个人不能流于表面，唯有多观察多思考才能知其全貌。

忽然想起另一桩搁置已久的困惑，便问柳慕殊：“卓秋为何会被赶出王府，柳掌柜可知内里详情？”

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存疑太久，莫名地，我总感觉这件事与柳慕殊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系。柳慕殊似乎早已看穿一切，却偏偏不急不慌。

他朝我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我：“小东家可是疑心这件事是慕殊所为？”

“曾经。”

原本垂眸望着茶杯的柳慕殊，忽然转向我，他的眼神太过澄澈，反倒让我有些心虚的错觉。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看下去的时候，他却弯了弯唇角：“若我说不是，小东家可信？”

柳慕殊此人口确如他人一般，尊我一声‘小东家’，可这表象里却看不出半分尊崇之意。细细回想，恍然惊觉，到邺都后的许多事，明面上柳慕殊的确事先问过我意见，但最后往往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去进行的。

忽然觉着，这样的人，若是敌人的话，那将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