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白欢殣瞥了一眼绢门外楼君知的身影，叹了口气，紧紧地抱着漾漾，说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话，便匆匆赶往陈书阁。“师父？”白欢殣推开绢门，有些无语地看着楼君知和楼君知身边足足快有她高的一本本古籍。

“师父，这是……”

“小殣啊，师父时日无多，明日便要赶往凡间了，而这天一派，师父将交付于你师伯罹诀长老，以后，乔羽书上仙会保护你，教导你，这些是你未来十几年要看的古籍，要练习的剑法仙术，师父都给你准备好了。”

“以后，浅清殿就交于你执掌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的问题，可以请教乔羽书上仙，也可以请教罹诀长老，千万不能闹脾气，明白吗？”白欢殣怔了怔神，眼眶微红，良久，她突然抱住楼君知哭出声来，她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她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原来，师父都为她准备了那么多，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什么都不知道？他连最后一刻，自己要魂飞魄散了，都是在为她考虑，怕留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怕她受人欺负，怕她不用功偷懒……

“傻丫头，怎么哭了？”楼君知向来不太会哄人，情情爱爱地自然也是说不出口。“师父……不要走，不要，徒儿只要师父你，我不要你走……除了师父，小殣谁都不要……”白欢殣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地哭着。

“人的生死有命，你又怎么能执着于这生生死死？你若是愿意，就长成大人的样子吧，霜青老道不是把崂山托付于你了么？”

“不……不要……”她不想做崂山掌门，也不想做什么超凡入圣的仙，她从不奢求什么，她唯一奢求的便是一辈子做他身边的爱玩爱闹孩子……

“小殣，你可知道？心动修真的第一个危险阶段，心灵出现悸动。莲花开始结出独有的心脏，两颗心的跳跃和对真意的迷茫，是心动期的特点。”

白欢殣不语，点了点头，任凭泪水打湿衣衫。那因为你改变的一点初衷，那因为你不能放弃的固执，那因为你失去的所有冷静，那因为你转身的万劫不复，还有那因为你积攒的泪。师父，对不起，我，正在爱上你……

无法表达的全心全意，不能出口的情不自禁，我无可无奈，却又希望你不要明白。所以从头到尾，对不起。

几点殷红，点缀顶点，落入凡尘千余丈，伤情不已。

楼君知从袖袍中掏出手绢，擦掉白欢殣脸上的泪水。“师父……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快走？至少……至少再等五天，小殣想多陪陪你，想多看你几眼，想和你多吃一顿饭，再等五天就好……好不好？”等她得到神器后……

“好吧。”楼君知拗不过白欢殣，只能点头答应。而这五天内，楼君知也陪着白欢殣继续住在浅清殿，乔羽书也经常瞒着罹诀，三番五次的上殿和白欢殣为楼君知输真气。

第四日，白欢殣便邀请了天一派一众弟子到崔怜城吃吃喝喝了一整天，便当作了离别礼，而清流和青澜一众弟子则是当作了欢送会，白欢殣看着相互敬酒地众弟子出神，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让我们一起欢送欢殣回崂山一路平安！”清流端着桃花酒向白欢殣敬酒，漾漾则也是喝了个烂醉。“青澜姐姐，欢殣有一事相求。”白欢殣恭敬地跪在青澜身前。“欢殣，我们都那么熟了，快起身，别行礼了，何事？”

“青澜姐姐，请你……请你在我走后帮我照顾好漾漾，好吗？”

“好。”青澜点头，看了一眼已经烂醉的漾漾。

“白欢殣。”

“徐榕……徐榕师兄！那个，什么事啊？”

“白欢殣，你真的想好了么？”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回崂山是……”白欢殣干笑几声，努力地在徐榕面前扮傻。“你这次回去，根本就不是去崂山派，而是去寻勾栏玉放出仙尊的元神，对吗。”

“对，请你不要告诉师父和其他人。”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还有必要瞒着他么？

“但是，这个方法很危险，对吗？”

白欢殣不语，良久，坚定地点了点头。徐榕不语，转身离开，他早该料到了……

白欢殣，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