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小声，姚爰她们也是听到了。张淇芸默不作声，直视前方。

“今日阿云本就是与我到此地来赏玩，若是有幸得了彩头也是不错。再说了，阿云今日连风都吹不得……”

姚爰的话还没说完，刘燕婉便接了过去：“方才我与你讲过了，若你要讨彩头便找旁人吧！”

这话……说的，怎地刘燕婉自己也是看准了如若自己跟上来张淇芸便不会不管自己。

刘燕婉音色沉稳，爰爰声色娇软，一唱一和张淇芸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虽在吟霜坊各位姐姐妹妹吵起嘴来自己也没少听闹，都是些琐碎事情需她定夺，每每闹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今日倒是不同了，张淇芸回头瞧了眼袁蓉蓉开口道：“袁姑娘，我今日身体实在不适，挂念姐姐想要的马具出此下策。如姑娘所言此举对他人甚为不公，南先生、小西你们先去岸上等我们罢了。”

水声作响，南先生和小西一前一后划水离开了。

“这般如何？”张淇芸回过头，没等她的回复便轻笑不再言语。

碎月池道昏暗狭小，湖面只有那轮圆月不远不近的跟着张淇芸她们。若近了，那水中月便碎了，如若远便小小一个，瞧的不是清楚。

袁蓉蓉细细绞着衣角，咬着下唇。她心里清楚要是张淇芸那两个人走了，那她自己想要的那件蝉衣可是今日就得不到了。现在想起刚刚来，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说那句话。

心中懊恼着，又觉得自己没错。失神之间，余光看到池道两侧得灯火似是明亮了起来，是到了终点了。

好像是没有旁人赶到前头，袁蓉蓉和刘燕婉舒了一口气，正要放下心来。闻得岸上高呼：“我押中了，是云姑娘先到！”

“确实是云姑娘。”

“看来我的气运还是可以。”

岸上热闹着，各家的小厮往来奔走，侯门子弟有的欢喜万分，有的垂头丧气。这论议论朝政、对月展卷比不过江陵雅序出来的公子哥儿，这讲起形势，礼仪规矩又说不过麓山书院的公子哥儿，投壶布兵连比起京中十六卫都稍稍逊色了几分。

有些中庸些的公子哥儿每年就在这彩头上可以轻轻松松赢赢那些人，所以格外的热闹。

忽地：“那是辛家姑娘！”紧接着一片喝彩之声，顺眼望去，辛露棠站在船头指挥着其余三人往小码头飘过去了。

远远的拜礼于张淇芸她们：“阿云姐姐，承让了！那副马具我就收下来了。”

看起来轻轻松松，谁知唐姝的船在其后面紧追不舍。没曾想今年的秋舟渡格外的精彩，四舟齐聚各争彩头，刘燕婉看着形势急忙回头道：“阿云，帮帮我。那副马具我也想得来着！”

“我原以为姐姐不会开口了呢！”张淇芸起身轻点船尾，身姿飘渺盈盈落在船头，只是一下连吃水线都没有变化。再起身借给刘燕婉她们船力让秋叶舟一下子窜出去好远。

动作之快岸上得人只见残影，而姚爰惊呼起来：“阿云，不得胡闹。快快下来！”她虽不精通内功心法，但这两下也瞧得出张淇芸使得什么，急急忙忙也顾不得船晃“噌”站了起来。

船摇晃得更加厉害，加上张淇芸退回来的力道，秋叶舟竟往回打着旋儿回去了。眼看着有翻船的样子，张淇芸只得提气向两岸的石壁接力，在空中画了道半圆出来：“爰爰坐好！”

言闭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长熙接着暗处踩水赶来，似是有些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