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通眼里透出笑意:“你倒是诚实。不过,那件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拒绝了,李横既来了,就没那么容易放弃:“国公爷心思通透,小生也就有话直问了。当年在旦暮楼的那一出戏,国公爷与定阳候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郭通摇头。
“定阳候请国公爷去看戏前,定阳候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李横心知过不了郭通这一关,即便郭通让还杨来见他,他依旧也问不出什么:“国公爷可知乃何大事?”
郭通沉吟了会儿:“你为何非得深究当年之事?”
李横毫不相瞒:“为了已故的家师。”
郭通严肃的脸庞有细微的动容:“此事与令师无关。”
“是么?可先前家师托梦给我,梦中家师说的与国公爷说的不太一样。”
“林衡托梦?他说了什么?”
“说国公爷会病倒再站不起来,家师脱不了干系。”
郭通听罢,自激动到慢慢沉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李横,末了道:“你小子是听阿妙说的吧?先时你来找阿妙谈了许久,过后我问阿妙,阿妙并未瞒我。”
“谈是谈过,梦也确实梦过。”李横前半句真后半句假,“倘若国公爷不信,我自然也无法,不过师命不可为,五年前之事,我定是要查个清楚的。”
他自床榻前锦凳上起身:“既是国公爷这儿问不出来,那小生唯有去问问定阳候了。”
“坐下。”郭通令道,李横坐回,他道:“聂善名儿为善,却丝毫不善,当年聂皇后能入中宫,他可耍了不少下作的手段。”
定阳候名讳聂善,聂皇后为何能入东宫,李横当然清楚,前世他是内阁首辅,沧林帝甚倚重他,立继后此大事自然得经廷议,后又入内阁议定,两番慎议,他皆在场,亦是除了沧林帝外的主心骨。
“故五年前他邀您看戏,与他定阳候府发生的大事有何关联?是否对您做了何等下作之事?”李横顺势问道。
郭通仍不肯道出:“事儿已落幕,我也已付出代价,不必深究。”
“您的腿儿没事。”
“孟院使是这样诊断的。”
“不,我是说您的双腿能站起来。”
郭通眯起眼:“承继林衡的大针灸术,能医好房县李氏一族其中一名嫡系子孙的伤腿,又缓解了狄安肺痨发作时的痛苦,但我这双腿,你治不了。”
“且拭目以待。”李横再次起身,这回他是真的要走了:“既然国公爷执意不肯透露半字,那也行,想必恶人再恶,到底名儿沾了个善字,或许我能抓住他的弱点。”
“不要引火烧身,否则林府也保不了你。”郭通提醒与他一样固执的李横,他叹了口气儿:“我已一把年纪,站不站得起来,已无关紧要。”
“不。”李横站得挺直,他满脸正色:“家师生前身处朝堂,为达目的也耍过不少手段,但从来都是尽全力地保住身边的人。您是家师生前挚交,因家师之故受累,家师已故,做为徒弟不知便罢,知而置之不理,愧为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