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坐在远离监狱围墙的一处仓库门前，面无表情地拿着望远镜看热闹。夜幕降临了，黑暗无边无际地袭来，好像为白天的故事拉上了遮挡的巨帘，让人再也看不真切。监狱后门亮起了路灯，金霜云早已被两个狱警制服，并且拿麻绳牢牢捆了几圈，动惮不得。可是她表情专注地哼着歌，重复叨念着“回家，我们回家吧，妈妈在等呢”。

凌雪满意地笑了，重重靠在驾驶位的真皮座椅背上，拨打了凌霄的电话。

“姐姐，吃饭了吗？”凌霄的语气永远心事重重，像是浓布霾云的南港城天空。

“没吃呢，霄霄吃了？”

“吃了点面包。”

“娉婷没照顾好你，回头我要好好批评她。”

凌霄听见姐姐语气不同于这些日子以来的萎靡，甚至有点小兴奋，心里不仅奇怪，便问，“姐姐有高兴事跟我说？”

“嗯，简直太高兴了。”

“那也说给我听，让我一起高兴高兴。”

“金慕田今天要出狱，你是知道的？”

“知道，整个凌家不是都在准备吗，还有廖律师一家，怕他出来报复。”

“他下午出狱前死了，监狱暴动，混乱中被整死的。”

凌霄骤然间听到金慕田的死讯，心里一震，怎么这么巧今天监狱暴动？凌雪又怎么知道的？

凌雪继续说，“金霜云在监狱外等了一整个下午。”

“你也在马来西亚？”

“是的，我也在等看热闹。”

凌霄想起程朗的话，不由得担心起凌雪的安全，“姐，那个女人手段狠辣，你要小心。她知道你在看她吗？”

“她永远也不知道，因为她听到金慕田的死讯，彻底崩溃疯了，已经闹了整整一个小时，现在精神病院的车子刚到。哈！她被推进车子里了，还在唱歌，还在傻笑……真可怜哪，看得我有点心酸。”

凌霄听得瞠目结舌，“金霜云疯了？”

“对，她信仰里最大的支柱死在监狱里，所以疯了。”凌雪咬牙切齿地说，“她毁了赵榷，我要让她在精神病院地过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