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杞柠看向跟过来的景泊颜,简单解释两句后,付了银子给小伙计。
“那个……你们这的芦荟水是不是很好喝?”
小伙计收好银子,点了点头,正打算好好夸芦荟水几句,又有银子塞了过来。
“在场的,每桌两瓶芦荟水。”
说罢,她拉着景泊颜,带着赵珠儿,就是那日的女孩,三人跟着小柔离开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怕有人因为她而争执,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总想挽回些什么,免得她失去什么。
四人乘着马车来到了缓西县令的府上,从侧门进去后,景泊颜被留在了后院角门外,而李杞柠和赵珠儿则跟着来到了内宅,暂留花厅。
过了一会儿,门外依稀传来了说话声,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
一位身着深蓝衣衫的夫人提着裙摆走了进来,见到李杞柠,她缓缓松了蓝纱褶裙,慢慢挪步过来。
“阿柠?”她伸着双手轻唤着。
李杞柠忙迎了过去,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双手上,喜道:“淑儿姐。”
“一别数年,你过得可好?”王淑儿还是那般气质优雅,温柔端庄,她始终是李杞柠心里最善良的姑娘。
“好。”李杞柠忙点着头。
“陛下……可好?”王淑儿眼含温柔问了一句。
南郡苦寒,缓西偏远,消息很是不灵通,更多时候是消息不全。
她听说近年有两位新帝登基,可是其中原由,却不得而知,故而也很是忧心。
李杞柠知道,王淑儿说的陛下是羽安帝。
“太皇上皇身体尚安,只是在我离开冉华后,徐氏走了,羽安帝陛下得了些小症。”李杞柠如实回道。
至于徐太后,李杞柠实在不想称她为太祖太皇太后。
“徐氏享受到了天家荣华,走得也安,可叹陛下重情,思念生母,只愿陛下早日康复。”王淑儿不紧不慢地说着。
提起这些,李杞柠的心思又沉重了许多,徐太后是薛太后的婢女,明明身份低微,生了孩子也是薛太后养着的。
结果……
“姐姐可恨徐氏?”李杞柠抬眸问了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可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王淑儿摇摇头,淡笑着回:“恨又有什么用?执着于过去的人怎么能快乐地走未来的路,我现在过得很好。”
许是那句话触碰到了李杞柠的心弦,惹得李杞柠一怔,觉着心跳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整个心沉呼呼却又空荡荡的。
她这个人,最是念旧,过去的诸多事都放不下。
可是姚绢让她往前看,再看孙父思女愁白了头,如今,王淑儿又说不必执着于过去。
或许,她是时候放下了。
放下过去种种不愉快,放下那些触目的惊心,放下思念的亲友,不再伪装得开心,却在每个午夜垂泪。
临走前,她和王淑儿道了谢,王淑儿懂她,只点着头,将她送出门。
后院角门处,景泊颜正与小厮们谈笑风生,李杞柠看到这一幕,面露一笑,谁没有难过的事?珍惜眼前人才是!
“这就是你家官人?”王淑儿笑问了一句,话语里带着宠溺,像是自家妹妹遇到了良配。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景泊颜,看着痞里痞气,却最稳妥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