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宫里最津津乐道的,便是皇后重新获得恩宠的事儿了。
不知是吹了一阵什么风,听说啊,皇贵妃重病卧床不起,皇上亲自派人将皇后从冷宫里请了出来,是复宠了呢。
好东西流水一般的送进了上平宫,荣宠更甚当年皇贵妃。
这日早晨,萧弦还在上早朝,赵一泽来了,“在下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秋白免了礼,问道:“先生近日可还安好?”
“劳烦娘娘记挂,在下自然没什么不好的,”
“先生来看本宫,是有何事?”
赵一泽不答反问:“娘娘近日可好?”
秋白看向对面满墙的名家字画,“尚好。”
赵一泽看着秋白,抿了抿唇,不合规矩道:“娘娘可是有何烦心事?”
秋白一愣,淡淡的看了一眼赵一泽,又转而望向窗外:“先生觉得,笼中丝雀如何?”
赵一泽沉默片刻,“娘娘可还记得在下说过的话?不论娘娘什么时候与在下说出选择,在下都愿意竭尽全力帮娘娘实现。”
“先生……”
赵一泽等了许久,才听见秋白低低的声音传来,“远处的飞鸟,是极让人羡慕的。”
“在下愿意帮娘娘……”
赵一泽话还未说完,就听见秋白又道:“先生好意,只是,笼中鸟却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可是笼外却无定所……”
窗外微风起,树上叶影斑驳,秋白安静的看向远方,时间却像是突然定格了一般。
萧弦回来后,知道赵一泽来过,便与宫人下了命令,若是日后赵一泽前来求见,需向自己先禀报一声。秋白听了这命令,只是一笑而过。
虽是拒绝了多次,可萧弦像是突然痴迷上了细细照顾秋白,每日起床后若是不早朝一定要亲自给秋白描眉。
今日不早朝。
萧弦问道:“皇后,今日安王殿下归来,你可愿随朕一同前行?”
“臣妾随行,恐不合礼数。”
“不会,帝后一同为归来的安王接风,这是重礼,利于安顺民心,”朕想与你多待一会儿,萧弦为秋白描完眉,起身夸道:“唇不点而红,皇后之美甚于西子。”
秋白面不改色,默默受了这句夸赞。
安王是未时三刻到的顺德门,秋白与萧弦未时便开始等着,身后跟了一片臣子,萧弦面容清冷又贵气,眉宇间带着几分清秀,为掩饰病气唇上点赤,便透着几分华贵,身着八宝云龙吉服袍,与秋白并肩而立,宛若天作之合。
有太监唱道:“安王殿下到。”
就见一队人打头走近,身后一辆装饰锦绣的马车缓缓驰来,风带起帷帐便看见一大红色华服的少年端坐其中,朱缨宝饰华美非凡,气度尊贵大家风范。
萧弦面色微冷,看着马车中人熟悉的面容,心中思绪纷飞,马车上的少年,竟是江泾!
少年下了马车,行了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秋白见他仿佛没看见一旁的自己,只与萧弦行礼,也不出声,默默看着。
“安王。”萧弦看了半晌,笑了下,“原来安王既有状元之才,还有赈灾之能。”
“皇上抬举了。”江泾笑道;“承蒙皇上厚爱,微臣才有今日。”
“呵,”萧弦轻笑一声,“既然安王殿下回来了,便一同回宫吧,朕已经设宴,为安王接风。”原本准备的赞赏之词,却是一句都不准备说了。
江泾恭敬道:“谢皇上。”
宴席上,众位大臣皆先是低低私语,惊叹当今安王殿下竟与远在边关的副将江泾如此相似。
汪公公照着圣旨,念着皇上的赏赐。
“谢皇上厚爱。”江泾领了旨,便退到位上。
酒过半巡,有人忍不住问道:“敢问安王殿下与我朝边关副将是何关系,竟生得如此相似,言谈举止皆是相似。”
有人附和道:“是啊,竟像是一个人似的。”
江泾起身,叹了口气,才道:“本王幼时曾遭遇不测,外出游玩时被歹人追杀,后掉落山崖,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所救,却意外失去了记忆……后承蒙圣恩,临危受命被派遣去边关,半年之前,被敌军追逐跌下山崖才意外恢复小时候的记忆,此时自小便照顾本王的阿仆才告诉本王,因本王失忆,才隐瞒身份,想让本王平平淡淡过这一生,如今恢复记忆,才觉是天意如此,后来路途遇上灾民逃难,本王顾念上天让本王恢复记忆,想必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我朝子民陷入困境,有是皇上德贤感动天地,让本王恢复记忆帮助皇上赈济灾民……本不欲提起此事,但又担心人言可畏,以为在下有故意欺君之贤,今日不得不作此解释,望皇上勿怪罪微臣才是。”说完,江泾才又向萧弦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