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溪竹更是眉毛一挑，几乎要跳了起来。

……

余夏站在堂下，猛然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不由一震，忽然发现这竟是一个他未想到的破绽。

他没想到“天心剑客”马无眠竟也知道玄豹之事，更没想到马无眠竟会当场找柳无命验证。只要柳无命应答稍微有误，恐怕他在剑气凌霄楼的日子就到头了，许多计划都会落空。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一紧，幸亏有金刚琉璃一尘不染的心境，才没有心神大乱露出破绽。

“余夏……玄豹……”

柳无命微微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没想到马长老也知道玄豹，不过玄衣卫分工严密，每人都有职司，互相不许打探，柳某对玄豹之事并不熟悉。”

“柳巡察这话可不应该说，要是这样的话，不妨找个能说清的人来，说清楚之后，再带张名扬离开。”马无眠步步紧逼，并没有给柳无命含糊其辞的机会。

“嗯……这样吧，马长老既要问个明白，柳某也只能实话实话。”

柳无命叹了口气，说道：“玄豹是玄衣卫的最高机密之一，除了寥寥几人，谁也不知道玄衣卫有哪些人，余少侠是否玄豹中人，柳某并不确定。”

“柳某只能告诉马长老，包括柳某在内，所有知晓祁王府一案的玄衣卫，都不清楚这位余夏少侠是不是玄豹中人，柳某前次去找他时，也不是因为他是玄豹中人，直到此刻也是一样不能确定。”

“当真？”马无眠有些意外问道。

“柳某以天道发誓，此话绝无虚言，否则，从今日起，修为再无寸进，日后心魔缠身而死。”柳无命正色说道。

天道在天外天并非虚无缥缈之物，以天道发誓乃是大誓，修行人以此为誓，若是违背必会付出绝大代价。

以柳无命的身份，区区玄豹中人，还不值得他付出这样的代价。

“哦。”

马无眠惊诧地了柳无命一眼，似乎没想到他竟能说的如此决绝，但他既以天道发此重誓，那也不必再追究下去。

柳无命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余夏听到这里，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不死神龙”柳无命果然心思过人，这种单刀直入的问话，居然都能被他找出转圜之处，应对的毫无纰漏。

他虽以玄豹中人的身份提供账簿，并配合柳无命今次行动，但是从始至终并没有其他证人出面，证实他的身份。

他虽然也提供了一些证据，证明了他的身份，但是缺少证人这一点，始终让人无法最终确定。

在这种情况下，以柳无命的多疑本性，绝不会完全相信他，即使他完成了今次的任务，也没有完全相信他是玄豹中人。

多疑本是柳无命的性格弱点，没想到居然能化弱点为优势，心思果然厉害的很。

“即使如此，马某再无话可说，今日便到此为止，就不留柳巡察了。”马无眠点头说道。

“好，那就改日再会。”

柳无命向马无眠拱了拱手，又向其他几位长老，一一施礼道别。

接着，转身走到堂下，左手提起张名扬，身形一转，飞身跃起，化作一道黑光直奔天际而去，就此消失在茫茫碧空之中。

“这柳无命真是……唉……”

丘溪竹望着这道黑光绝尘而去，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师兄，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咱们早点去真武阁，诸位师弟和新入门的弟子都在那里等候。”

“师兄，且慢，还有一事相商。”马无眠摇了摇头。

“还有何事？”丘溪竹有些不解。

“我以为余夏此人，已经不适合留在剑气凌霄楼中，不知师弟怎么想？”马无眠忽然说道。

“这……这是为何？”丘溪竹不由一怔，问道：“柳无命不是已经发过誓了，说是余夏并非玄豹中人。”

“他是否玄豹中人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因为柳无命的一声吩咐，瞒过了赵师弟，也瞒过楼中上下诸人，事先没有透出半点风声，以至于今日入门大典，我剑气凌霄楼颜面尽失。”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头望着堂下的余夏，厉声说道：“扪心自问，你是否还有资格留在剑气凌霄楼？”

“妖魔两道天下大敌，弟子此心可照日月。”余夏抬头答道，并无丝毫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