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定了主意，谁也没张扬，程玲已经坏过两次孕了，对这期间的事项都门清，每天依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窗台看着小店。旁人兴许觉得程玲的肚子打了些，但孕像并不明显，程玲只说是年把子没有动，养了一身膘。

计生办的人起先来过，看程玲肚子是平的，就问她怎么还没有去做结扎，程玲说：“就打算去呐，但是你看这地上跑一个，怀里抱一个，我家那个有关事情，门口还坐着一个老爷子，这一家子都要我看护着，实在抽不开身，等我找个机会，把我家那口子说一顿，让他去就是了。”

计生办的人本来已经刁难过程玲，见她实在有些艰难，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想着他们已经吃过了苦，应该不会再折腾出来一个，催促了程玲几回，就没再来了。

等程玲有了孕像，天儿也冷了下来，程玲每日穿着厚厚的棉服，整日坐在家里，谁知到她已经怀了有些日子了呐。

第一场雪刚下过，程玲觉得自己已经要生了，表内容那个王顾源开了拖拉机把自己送到了大姐家里。大家住在二十里外的柳树湾，她想在哪里生了孩子再回来，免得计生办的人来找麻烦。

去住了十来天，程玲就生下了一个小子，只是这个孩子一生下来脸上就有些发黑发青，程玲只以为是小孩子的正常现象也没有多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么些年被骂不会生，这下总算堵了那些人的嘴。

王顾源也很开心，他说：“我要是把咱孩子抱回去了，你说他们会咋看咱啊！”

程玲躺在床上，眼含笑意的看着一对父子。

血临门，要死人。

程玲生完孩子的没半年时间，大姐的公公就驾鹤西归了。人们不知道是他是真的老死的，还是真的应了诅咒死了，反正农村里什么都要有个说法。

两人会村里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说着这俩人是神了，居然瞒过了计生办，又说这俩人是疯了，居然还敢瞒计生办。

到时没人说程玲不会生了，但闲言碎语总是不能停的，这回死人们的精神支柱。

计生办被耍了，被当着面耍了。自然不痛快，王顾源也有了经验，自己带着钱就去缴了，他有了儿子，家里又是一堆的孩子，实在不愿意再招惹些麻烦。安稳的日子终究是令人向往的。人们挣扎着不就是想过着自由自在安安稳稳的生活吗。也许有人爱折腾，但骨子里早晚要归于平静。

王顾源想着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要生还是要活呐？生和活是一对，从来就分不开，生和死也是一对，向来也分不开。既然生了，那是活还是死，要再说了。

王顾源生的儿子，自然宝贝一样看护着，起了名字叫王天穹，意思是以后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着天儿，还没顶呐，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