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用拇指沾上朱砂，一张一张地画押，他甚至能想到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他就知道，李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小德子将画好的罪状呈到皇上面前，又呈到林高胥面上，让他做个见证。

李珏拍着小匣子，缓缓道：“我还有一个要求，等她病好了，我想见她一面。”

宁子漠立马翻脸，“不行！”

李珏立马收回了匣子，连同那些罪状都收了起来，“那就算了。”

宁子漠险些被气吐了血，事到如今也只能妥协，“我答应。”

“那行，这事林大人也做个见证。”李珏松开了手，将匣子递给小德子，小德子捧着匣子递给宁子漠。

宁子漠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记录着一些病理，还有一些奇怪的图案，他根本看不懂，甚至有些怀疑李珏在糊弄他。

“白婆在林侯府上为锦江白复诊，你拿着这个去找她，她自会明白。”

宁子漠立马装好匣子，扭头就走，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看着李珏，目光都有些凉凉的，“臣冒昧一问，皇上准备给我留多长时间？”

“那就要看宁相准备给自己留多长时间了。”李珏笑了笑，将那些弹劾宁子漠的奏折全都扔掉，只留下那份画押的罪状。

或许谭素说的对，宁子漠固然十恶不赦，可是用好了，也会是利国利民的利刃。

宁子漠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李珏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命，而是牵制，他至始至终，都在为了大聂安危着想。

他走下长长的台阶，每走一步就会想起当初谭素对他说过的话，她说，李珏是她心中的神，永远都不会成为魔。

他当时不信，现在却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