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桥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那些人怎么会看了信就知道你是谁呢,毕竟大家都知道有一个霄王爷,若是旁人写了信说是你写的,那要如何区分呢?”
“信上到时候会盖上我的私印,信封上也有燕王府的标识,这两样东西都是旁人轻易拿不到的,怎么会认错?”只当宋桥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云霄随口答道。
“私印?我听说这都是很厉害的人才有的,想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印章,我连见都没见过呢。”宋桥说着,神色有些黯然,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云霄根本就没多想,伸手从腰间的香囊里将私印取了出来,“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改明儿我让人给你刻一个就是了。”
宋桥爱不释手地将印章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好像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少时,她试探道:“王爷,您可以找张白纸让我盖一下试试吗,我保证不会将盖了章的白纸拿出去的。”
说罢,没听见云霄的声音,好像宋桥自己也觉得有些得寸进尺了,又讷讷道:“我说笑的,王爷肯给我看已经很好的,您受收着吧。”
话是这么说,可宋桥分明很舍不得将印章还给云霄,动作慢的就好像没动一样。
云霄看宋桥连眼睛也不睁,一时被逗笑了,随手从面前抽了一张纸出来,“你拿着玩吧,多大的事情,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我还要给父亲写封信,待会儿让人一道送回去。”
宋桥伸手将纸接了过来,桌角便是印泥,她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像是得了玩具的小孩子,沾印泥时都显得小心翼翼。
云霄只看了两眼便将心思都放在了信上,自然也就没有主意到,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宋桥从袖口取出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信,将沾了印泥的印章落在了信纸一角。
零星几个字看着与云霄的字迹一般无二,恐怕就算是让他自己分辨,也要迟疑一下这信是不是自己写的。
待信上印章干了,宋桥对印章不敢兴趣了一般,双手将印章递还回去,连带着盖满了印章的纸,“还是王爷亲自处理了,否则日后生出什么事端,我可担不起责任。”
“你呀。”云霄有些无奈,“能出什么事情,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样小心?”
宋桥撇过头去不看云霄,故意说道:“谁会跟儿说什么,只是总听说书的说嘛,或是看话本子时能瞧见一些,都说这印章可不能轻易让旁人动,否则要出大乱子的。”
想也知道是这些途径了,云霄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说这些不可信,只是将印章和纸都接了过来,“要防着的是旁人,我相信你,防着你做什么?”
被这话说的一瞬间红了眼眶,宋桥下意识攥紧了袖子里的信,又转瞬松开,怕把信弄皱了。
“我能不能看看王爷写的前一封信?”宋桥空着的手攥得死紧,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目光落在云霄写好的,为了她所谓的堂弟托关系的信。
这倒没什么不能看的,云霄顺手就给宋桥递到了面前,“看吧,有什么不认识的字问我。”
刚拿过信没多久,宋桥又听见云霄说:“是我疏忽了,都没想到这事,你要是想学认字的话,过两日闲下来了我给你找个先生吧?”
这样的事情宋桥根本拒绝不了,她想便得更好,好到整个宋家都高攀不起,让他们好好看看,看看这个被他们不放在眼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废物。
云霄没听见回应也没当回事,还担心宋桥心里有负担,劝道:“这事也不着急,你回去仔细想想,要是愿意的话下次见面跟我说就行。”
这也正合了宋桥的意,她低声应了一句,看着云霄将写好的信放在一旁晾干,手上动作隐蔽地将刚晾干的信和自己袖子里的信做了调换。
“这封信怎么没盖印章?”未免云霄忽然看过来,宋桥故意问道。
她说的是云霄写给苏楚陌和李昭烟的信,云霄闻言抬手,指尖在信上细细描摹,“这便不必盖印了,我的字是父亲教的,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燕王待王爷可真好,他那样日理万机的人也能空出时间来教王爷习字,父亲母亲看见我翻兄长的书时只会打骂我……”
提及伤心事,宋桥按着桌角的手抬起,在眼角按了按。
云霄余光蓦地注意到了什么,一把将宋桥的手捉住,“手上都沾了印泥了,也不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