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我们是去画龙镇上吗?还是你们祖屋?”严曦对雷海平家的事不甚了解。
“你们看外面,平整得看不到边的田地,那些就是我们原来的祖屋,后来全部建农场了,原来村子里的人全部规划到镇上去住了,我们摆流水席,也在镇上。”说话间已到了画龙镇,却不比得一般的乡镇,跟个小县城差不多,大型停车场,超市,银行,物流中心,基础设施齐备,居民点整齐划一,雷海平家开二十桌流水席,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不断地往桌上送,严曦感叹道:“海平家是有多少亲戚呀?”
“我听他说,不单是亲戚,好像左邻右舍,乡里乡亲都来了,把个画龙镇都请了一遍吧。”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雷海平一下车就无数人上前打招呼,两人说,“海平,你忙去吧,我们自己找位置坐。”
严曦和闻大喜先找到了老寿星,给老人粗贺寿,几个人原本想跟大家一样随份子,严曦说,雷海平那么有钱,不缺这个,于是几个人凑在一起,给老太太做了面金牌,倒是让老人家连声说很喜欢。老太太竟然认识严曦,直拉着她的手说谢谢。雷海平直说大家太客气,承了情又指着两人的位置让去坐下,旁边请了司仪要做个给老人家贺寿的仪式,本家亲戚都在邻近的桌边坐下。他们不认识严曦和闻大喜,于是两人就听到了不少闲话。
“这个小子不就是前几年蹲了大狱的那个吗?”
“可不是吗,如今风光了,回来臭显摆呗!”
严曦听得一愣,雷海平纵然是大手笔请客,不过是为了随母亲的心愿,他自己似乎根本不想回这个地方,这些人真是小人之心,吃着人家的东西还不留口德。哪知接下来还有更劲爆的。
“哼,杀人犯的儿子,能好到哪儿去,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
一旁的人已经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当初是怎么灰溜溜地离开画龙湾的,如今回来也不知道经过族长同意没有。”
“你们本是一家,这些年,愣头青蹲大狱,你婶是怎么过来的,住在哪儿?”
“谁跟他是一家,别污了我的嘴了,去了东临哪知怎么过的,偷了我家的钱,才有他今天的风光,要脸不!”
这话如此刻薄,且一直是一个人的声音,严曦和闻大喜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一边斜着眼睛看台上的司仪住持,满脸的不满和妒忌,说话也完全不避讳,一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制止她,全当是看笑话一般。
严曦从来没听过这么恶毒难听的话,一时替雷海平愤愤不平,轻声说:“我要是雷海平,也不回这个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