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机洞出来,云飞暗自惆怅,看来这?琈玉牌牵扯甚广,放在自己身上实在不大安全,说不得哪天便要小命不保。
正想着,便见一道剑光向他劈来。他匆匆一闪身,险些坐到地上。
“小子,好久不见啊!”
真是冤家路窄,来人正是任平生。
“多日不见,任前辈依然风采依旧啊!”云飞心内暗自忖度,他不会跟我算那“精粹巴豆粉”的账吧?
“今日你别想跑了。”说着,手中无解剑一凛。
“不跑,不跑,前辈叫我站哪儿就站哪儿。”
“莫耍花样,玉牌交出来。”
“前辈如此想要玉牌,不过是为了交给秋奇太子吧?晚辈看前辈也不似名利熏心之人,你帮他不过是看在太子妃的份上吧?既如此,前辈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当能理解我亦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说得好听!我不管你受何人指使夺取此物,我只说一次,玉牌和你的小命,你只能留一样。”
“前辈何必强人所难!”
“多说无益!”说着,无解剑已向云飞刺来。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竟将剑锋挡开。没有兵刃相交之声!没有武器!此人居然徒手挡开了无解剑!
“薛老头,你要护他?”来人一头白发,正是天机神手薛轲。
“来我落云谷者皆是客。我并非护他。我只希望我的客人在我谷内和睦相处。”
“薛老头,我看在你面子上可以不在谷内动手。但是出了谷你可管不了!”
任平生竟真的走了。
“多谢薛前辈!”
“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家里打架。”
云飞躬身作揖再谢,一抬头,薛轲也不见了。
“真是神仙打架啊!”
云飞走着走着,突然见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朝着玉兰树林方向而去。云飞急忙跟上。只见那人倒掉了一些东西,又偷偷覆上土。
待那人走后,云飞挖开一看,竟是血蛭!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没有血腥味的原因,便是这血蛭将血吸掉了。再将这些血蛭埋到屋外,便神不知鬼不觉。
第三日未时初刻,众人早早已经聚到易宝台前。
众人议论纷纷:“你说今日老谷主会奉什么宝?据说今日才是重头戏呢!”
“不知什么老谷主会定什么主题邀宝?”
“前两日奉宝者都有安慰奖,不知道今天是何物?”
云翔宣布:易宝大会第三日,今日家师奉宝,《九州机要百事录》。有欲竞此宝者,可将宝物置于易宝台上,附上自己姓名。今日家师邀宝的主题是“玉”,形制不限。只今日所易之物乃书,奉宝之人只许近观,不许翻阅,家师已誊抄了部分目录,置于其侧,奉宝者可以参详。
“第一日老谷主奉了一块玉,要了一个‘盒’,第二日奉了一个盒,要了一本‘书’,今日奉一本‘书’,要一块‘玉’,那三日便是进出平衡了!”
“老谷主真是有趣。”
只见易宝台上不一会儿便摆满了各色玉器:玉宫灯、环佩、玉钩、玉璜、玉如意、玉璧、玉珩,琳琅满目。
“这《九州机要百事录》有什么厉害之处,今日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嘛!”蓝凝问。
“你有所不知,天机神手,神手其次,天机才是最厉害的。这《九州机要百事录》乃他亲著,据说述尽这百年之间,九州大地重要之事:民生大计、重大战事、祭享典仪,其中不乏各国皇室秘辛、邦交内幕等,你看着吧,那几位皇室成员都要动真格的了。”
金子枫说完奉了一对玉枕,此枕冬暖夏凉,对失眠、风湿等均有缓和之效,给老人家用倒是颇为合适。他这一路“老年人保养路线”倒是一以贯之。
大丰小王爷今日终于正经了些,奉了一只双耳玉瓶。只见他倒了些水,再插了一只已经半衰的玉兰枝,不过须臾,那即将凋零的玉兰花竟恢复了活力,重新鲜活起来。
漪郡主今日阵仗比昨日还大,竟奉了一架四开面阴阳雕玉屏风,正面雕的童子拜寿、反面雕的松鹤延年。
却见贺兰贞今日奉了一整套玉篦,大小共八件。
“她不是来易宝的。你看她第一日奉了一只脂粉盒,谷中连个女子都没有,老谷主自然不会选个女子之物;第二日漪郡主已然奉了八十卷整的《大方广佛华严经》,在场奉佛经者必然无出其右者,大家都想方设法避开佛经,唯她,奉了一本《手抄达摩心经》,可见她根本不打算易宝。我看她的目的跟我们一样,不过是想近距离观看宝物而已。”云飞道。
云飞感受到了一道目光,转头去看却不见人,他有种感觉,任平生那双能杀人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他在明敌在暗的感觉,真不好。今日便是易宝大会的闭幕之日,今夜他们等人就要出谷了,他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任平生。他想,总不至于要在落云谷龟缩不出吧?再说,就是他愿意,人家老谷主还未必留客呢。
常亭晚姗姗来迟,今日所奉为之物为一紫玉箫。紫玉难觅,这杆紫玉箫,通体玉色均匀,不见杂质,实属难得。
见此玉箫时,蓝凌儿突然想起一事:“听闻老谷主退隐之前,有一位志同道合的挚友,名唤玉积子,使的就是一支紫玉箫,寻常玉箫皆是六孔,只他这一支乃是七孔。”
云飞和蓝凝闻言看去,只见那支玉箫正是七孔。
蓝凌儿接着道:“据说那位玉积子已匿迹多年,若真是故人旧物,怕是赢定了。”
只见常亭晚自怀中掏出一物,将玉箫装进去,置于易宝台上。那包裹之物不是别的,正是当日装蓝庄主那柄遗剑的剑囊。云飞亲自捧着它走了那么多路,他怎么也不会忘记。
此时云翔问道:“可还有人欲竞宝的?若没有,便请诸位稍事休息,等家师品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