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舟整整衣襟道:“阮大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如今镇国公在北地名声大振,靠的就是军功。你让他来回奏,他自然是要打的。”
“曹大人此话何意?”阮甫诚勃然大怒:“你是说镇国公贪功揽权,逞勇好斗吗?”
曹德舟不以为然道:“阮大人,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还请陛下明鉴。”
阮甫诚被曹德舟的小人嘴脸气得够呛,拱手对天道:“镇国公一家忠心耿耿,为维护我大启安宁常年驻守北地,老镇国公因旧伤发作病死北地,萧夫人更是为稳军心自刎阵前,此等大义大勇,到了你这种小人嘴里,竟成了逞勇斗狠,实在可恶。望陛下明鉴,莫要让天下将士们寒心啊。”说罢,便跪在地上,叩首伏拜。
曹德舟见状也忙跪拜道:“陛下,自古以来将显则帝微,请陛下三思啊。”
皇帝抬起手,缓缓说道:“好了,都不要再争了,此事等镇国公的奏报回来再议。”
“陛下”曹德舟见事情没有定论,又继续喊了一声。
皇帝站起身来,对着文武百官道:“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退朝吧。”说完便转身走出大殿。
常禄忙高声喊道:“退朝。”
下朝后,皇帝单独在御书房召见太子。
“此事你怎么看?”皇帝倚靠在龙椅上,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案上。
太子抬手行礼道:“儿臣以为,北狄大军来势汹汹,倘若要战,则避无可避,还望父皇早做打算。”
皇帝闭目扭扭脖子道:“你就不怕殷煦心怀不轨?”
太子一听,忙站起身辩解道:“父皇明鉴,儿臣与介山自幼相识,他的人品儿臣知晓,他不会有异心的。”
皇帝冷冷地看着太子道:“哼,他没这个胆子,他的儿子未必就没有这个胆子。”
太子听后面色一僵,解释道:“镇国公世子尚且年幼,自然不敢。”
皇帝抬手猛拍一下桌子道:“不敢,朕看他敢得很,连固安都敢打,那打的可是皇家的颜面。”
太子忙跪下辩解道:“父皇,事有误会,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况且错在阿姮,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闭上眼,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父皇……”太子跪在地上,心中忧虑。
“下去。”皇帝见太子迟迟不肯退下,怒意更盛。
太子见皇帝已然动怒,只好先行退下。
待太子走后,常禄端着一杯茶走上前来,轻声说道:“陛下息怒,喝些茶水消消火。”
皇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太子还是过于温和了。”
常禄微微一笑说道:“太子秉性纯善贤良,日后必定能成一代明君。”
皇帝摇摇头回道:“如今外有北狄虎视眈眈,内有镇国公手握重兵,此等内忧外患之状,朕如何能安心将天下交付于他。”
常禄俯身宽慰道:“陛下若是不放心,不如将这些忧患都解决掉,再将天下交托于太子殿下。”
皇帝抬头凝望着房顶,叹了一口气道:“朕也想啊,只是朕的身体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常禄听后,心中一酸,面上强挤出笑容道:“陛下福运绵长,日子还长着呢,固安郡主不是也在保佑着您呢。”
一提到卫姮,皇帝来点精神,微微低下头看着常禄说道:“说到固安,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她这花一赏就是两年,还没看够么。”
常禄见皇帝来了精神,忙开口笑道:“可不,奴才也好些日子没瞧见郡主殿下,回回见到她都变了大模样,越发的好看。”
皇帝想起卫姮的小脸,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道:“是啊,长大了,你去把她召回来吧,让她陪陪朕。”
“奴才遵旨,这就去把小郡主接回来。”常禄领旨后,就笑眯眯地退出去吩咐命令。嘱咐完后,常禄转头看着殿门,心中酸涩,皇帝年纪大了,人都要迈过这道坎啊。
皇帝这边的旨意一宣,寒梅园那头就开始里里外外收拾行囊。
“这个金偶要装上,哎哎,那个琉璃屏风小心点搬。千万别砸了,嗨,那个花瓶也带着。”黛姜正指挥宫人将卫姮平日最喜欢的东西随行带上车,忙得团团转,连嗓子都快喊哑了。
黛姜转头一看,发现卫姮还端坐在罗汉床上看书,便走过去劝道:“郡主殿下,先不忙着看,现在装的差不多,您这书也该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