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卫珵猛地冲进殿内,看到皇后抱着皇帝哀嚎,心中顿时一冷,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卫珞一进来便看到太子跪地悲泣,也傻眼了,走到龙榻边跪下,小声喊道:“父皇,父皇,儿臣来迟了。”
太医宋誉上前抬手试了试孝武帝的脉象和鼻息,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众人说道:“皇帝,驾崩了。”
一时间,悲鸣四起,哭声震天。
“咚……咚……咚……”
东宫内,卫姮正在自己的书房内作画。
黛姜走上前来,看一眼书案上的话,笑着说道:“郡主的画技越发纯熟了,这画的是世子爷?”
卫姮放下笔,拿起画来端详一遍,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问道:“黛姜,你说是我画的好看呢,还是他本人更好看呢?”
黛姜一愣:“这,反正郡主是觉得都好看的,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卫姮轻轻一笑,瞥了一眼黛姜,杨庄生气地打趣道:“你这丫头,嘴皮子越发利索了,瞧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罢就放下手中的画,向黛姜袭过去。
两人正玩的兴起,卫姮突然停了下来,在嘴边竖起一根手中道:“嘘,你听,什么声音。”
黛姜立马停住嘴,伸长耳朵聆听,刚听见声响,就见卫姮猛的冲了出去,刚想开口提醒禁足期间,不得擅自外出,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大变,随后脱口而出这声音是:“丧龙钟”。
黛姜再顾不得规矩,立马追了出去,陛下对郡主最是宠爱,如今去的这么突然,郡主一定接受不了。
人,一路上都是人。大家都跪在地上做什么?为什么要哭?
卫姮一路跑着,一路看着两边的人,心中越发地不安,这都不是真的,一定是她看错了,听错了,他们一定都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罚跪在这里哭,一定是。
皇祖父,阿姮怕,您在哪里?
卫姮一路奔至乾清宫,尽管她此时正在禁足中,但路上却无人阻拦,卫姮心中越发不安,直到她来到殿门外,看到满目缟素,才停下脚步,一轻一重地迈了进去。
屋内全是人,父亲,母亲,各位叔叔伯伯,姑母婶娘,还有龙榻旁,那位早已哭成泪人的,是皇祖母吗?那躺在龙榻上的是……
卫姮一步一步,沉沉地走到龙榻旁,当看清上面的人时,心弦嘭的一下断了:“皇,皇祖父。”
听到卫姮的声音,皇后突然转过身来,猛的一个耳光打在卫姮脸上,怒吼道:“你来做什么?滚出去,滚!”
卫姮被打的眼冒金星,木然地转过头,泪水盈盈地看着皇后,一时间不知所措。
卫珞见状,赶忙上前将卫姮护在身后道:“母后,这件事与卫姮无关,不要迁怒于她。”
“哈哈,迁怒”皇后仰头大笑,指着卫姮说道:“就是你,恃宠而骄,背叛血亲,放走殷氏,如今殷氏一族在北地起兵谋反了,而你就是他们的股肱之臣。”
“造反?”卫姮大惊,偏头看向孝武帝,唯唯诺诺地说道:“皇祖父,皇祖父是……是因为……”
卫珞见情形不对,刚忙捂住卫姮的嘴,将其拉出了乾清宫。
出了乾清宫后,卫珞将卫姮拉到一个树下,对其说道:“你怎么出来了,现在还是禁足期。”
卫姮恍若未闻,抬手拉住卫珞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十四叔,什么意思,刚才皇祖母是什么意思?造反?殷家造反?皇祖父是因为这个才会?皇祖父真的……”
卫珞无奈地叹一口气道:“父皇龙体抱恙多时,只是因为这次事情,突然发作,这才……”
卫姮噗的一声跪倒在地,似魔怔一般,眼神无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草地,口中呢喃道:“是我,都是因为我,皇祖父是我害死的啊。”思及至此,卫姮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仰头哀嚎。
卫珞见此,心下不忍,走到卫姮身边蹲下,轻轻将其揽在怀中轻抚安慰,自己也控制不住,痛哭流涕。为人子,不得守孝榻前,临终未能得见,此乃最大的憾事。况且,若论殷氏造反一事,他也有责任,毕竟当初是他帮助卫姮放走殷颢的,若要承担,便由他来扛,他必定要亲自领兵,讨伐反贼,替父皇,三哥和卫姮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