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嘉荫飘着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狭隘的四方空间里面放着六张床,上下铺,过道拥挤得容不下两个女人的站立。
这简陋无比的宿舍,让连没有实体的公主殿下都无从下脚,只能勉强飘在了相比之下较为华丽的一张床上坐着,两条腿耷拉,在半空中晃悠。
这次用这一幕开场也不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线索。
朱悠清脸蛋白白净净的,头发像是自然卷的小卷毛,平白多了几分洋气,她很瘦,像一根电杆一样,直直的跪着。面前几个女孩高高在上一般翘着二郎腿坐在下铺。
“哟,还敢去找宿舍老师来查寝?胆子搞大了啊。”钟菊嘻嘻笑,凑近朱悠清,反手就是利落的一巴掌。
“你脸皮真厚,打这么久都打不坏,倒是我的手,这都打疼了呢。”说着甩了甩手腕,来表示自己金贵的手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朱悠清的半张脸肿得老高,五根手指印显眼的映在白皙的面孔上。她的小卷发被拉直器夹着,一个女孩拉扯着,动作粗暴得朱悠清连连发出嘶叫声。
“我没有的。”朱悠清脊背挺得很直,就算受再多委屈,她的背也是直的。
倒是有几分宁折不屈的傲骨。宫嘉荫心想。
啪。“钟姐在说话,你没听见吗,顶什么嘴。”
啪,啪。另一人左右开弓,“瞧,这不就对称了。对不住啊,我是个强迫症……”
啪。
“现在完全对称了。嘻嘻!”
“你就是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钟菊说着有些无奈,然后就是几句调笑的话。
三个女孩出手之狠。
对这两张平凡的脸,宫嘉荫有些脸盲,看起来这两个还算是貌由心生吧,都挺丑的。
宫嘉荫极为讽刺的想。
就像东野圭吾说的: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看似天真善良的孩子,可以拥有这般强烈的恶意。
看上去不大的孩子哪里来的自信这么目中无人,高傲自大,唯我独尊呢?
容貌,还是家世。
朱悠清如往日一般不再理会,说也是一顿打,不说也是一顿打,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来个痛快。
她只想静静的当一个沙包,然后进入一天中最安宁的时候,好好睡上一觉。
宫嘉荫从朱悠清的眼睛里看见了讽刺、嘲笑。她仿佛在说:我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呀,小猪怎么不爱说话了,不会变成哑巴了吧。”钟菊众星捧月一般坐在中间,像是惊讶。
两个女孩附和她,“那怎么办呀?”
钟菊恍然大悟道,“是因为不拿我们当朋友吗?”
朋友?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没关系,小哑巴等会就会说了,既然没把我们几个当好朋友,那就再去找一个吧。”
她笑嘻嘻的,对于朱悠清来说就像是一个拿着三叉戟的恶魔。
“小小,丽娜,去隔壁把那个谁抓过来,朋友不就得出双入对嘛,一家子都得整整齐齐——”,钟菊特地拖长了尾音,适当表现出自己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