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高迁,看到军营里骤然多出个这么标致水灵的姑娘,一颗心霎然之间竟漏了半拍,有意无意地就盯着她看。
祁樾睥睨脚下之人,所散发出的尊贵傲然令人备感他格外的高不可攀,“她说的,可有其事?”
“回王爷,微臣……”
“当然有啦,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真得。”
苏菀菀瞪了宋将军一眼,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又看向祁樾,目光温顺,模样安安静静地陈述,“王爷您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我的脚踝。”
祁樾微皱眉的工夫,便看见地上的人儿已剥去了鞋袜,双眼红通通得像只兔子,声音也弱了几分接近哽咽:“我的脚都快肿成猪蹄了,可宋将军跟小桃姐姐还非要……非要欺负我……”
说着,她以手抹泪,呜呜哭出声来,那副娇软好哭的小模样,真真是看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沉默之久的小桃终于按耐不住,跪步上前,“王爷,将军并非滥用私刑之人。这营帐本就是民女及三个姐妹先来此先住下的,但她一来,不仅平日里处处给我们姐妹几个脸色瞧,今日还敢出言不逊惹得将军生气。她所说的欺负,其实不过是将军想吓唬吓唬她罢了。”
宋将军同意点头,赶紧抱拳作揖,想来想去还是说:“小桃所言,句句属实,王爷您可千万不要轻信这小女子的片面之言啊。”
“就是就是。”小桃趁机补刀,“王爷,她惯会装得乖巧服帖,其实是最伶牙俐齿的那一个。”
祁樾眼瞳如墨,泛着寒光,“一个青楼女,低贱如泥,也敢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
小桃吓得瑟瑟发抖,赶紧俯身磕头,连连求饶,“是民女不知天高地厚,一时失言逾越。民女知错了,还请王爷莫要计较,饶恕民女。”
苏菀菀本欲当众还嘴,却没想祁樾已经先出言替她训斥了小桃。
眼瞅着小桃恨不得把头给磕破的怂样,她心里正美滋滋呢,可在下一刻,又听到祁樾凉薄的声音,阴寒入耳:“割了她的舌头。”
话音一落,高迁立刻拔出匕首。
刀刃出鞘,锋芒刺眼,骇人!
随着高迁走近的脚步,苏菀菀心头一咯噔,
小桃更是吓傻了,哭哭啼啼地连忙爬到祁樾脚边,“我不要被割掉舌头!我不要!王爷您就放过我吧,求求您……”
高迁跟随祁樾多年,对王爷的做事态度向来是耳熟能详,根本不用等到祁樾发话,就先一步凭着往日经验,将小桃从祁樾脚边拉扯开。
她长这么大,还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苏菀菀心跳加速,仿佛要被割掉舌头的那个人是她。
她想也没想就用手挡在眼前,隔着指缝悄悄地窥探,一瞧见高迁正扬起手中利刃,赶忙闭上了眼,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也严严实实捂住了双耳,小眉毛皱巴巴儿得纠拧在一起。
小桃惊慌失色,拼命挣扎,哭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祁樾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苏菀菀,人儿低着头,以至于从他的角度没法看见她那张奶白乖弱的小脸,仅有一对浓密长睫极其显眼,轻轻颤动,恍若蝶翅。
明明捂住了耳朵,却貌似半点不管用,样子怕怯怯得,眉头紧蹙未曾松散。
不禁让他想起,若是逢雷雨或碰上放烟花爆竹的时候,人儿是不是也会同此时模样一般,看上去胆子很小似得,听都不敢听,看也不敢看得。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闻之即会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刀落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