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那桌上立着的仍未完的山脉地貌物什来,叹了声,“只那山脉地貌物什倒是要耽搁些时日了,只有些图,洒家实是看不甚清,也只得待她归来再议。”
初时听她提议要勘探这二龙山周遭山峰之时,只以为她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片地界形貌,好为今后布防所用,而此物正为寨内所需,他便自是满口应了下来,并抽出空闲,与她同往。
那几日攀山越岭,翻沟越河,甚是艰辛,只他却不曾料到,自她手中带去的稀松普通的绳索,木棍,经她几番摆弄,丈量,又在地上勾画些大半看不懂的符号文字,又在纸上画些弯弯曲曲的图样,却是半分也瞧不明白。只在那纸上一侧稍作注解时,才稍稍窥见那些表示数字的文字来,倒似是他前番所见过的天元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只那天元术本身已是晦涩难懂,而懂得这些之人,却是极少,只说那曾参与详定浑天仪,研究天文历法之学的馆阁校勘沈存中也是极为长于这些古怪之事。而听闻那那沈存中也俱是熟知天文地势,又曾出使辽有功,被提拔为翰林学士,权三司使。这些个奇闻逸事,也自是从前番同僚口中知晓几分。而此时却在她手中见了这术,心下却是暗暗惊奇,又见那画上弯弯曲曲,甚是复杂,思忖道:
不知阿连却是为何懂得这些,她究竟是个怎个来历,是否与那沈存中有瓜葛?
再问她,也只是含糊其辞,只说是家中绝学。而后续事情又是颇为繁杂,便抛到脑后不去想,只仔细听她讲如何去依照那图,再去依样复原。
这番复原倒是让他颇下了一番功夫,虽是仍有许多看不明处,但却是令他愈加饶有兴致,每每到了深夜仍在研究那图,一座山丘,一座山峰,渐渐地搭建了起来,直坚持到了今日,这才便有了那颇具规模的二龙山山脉地貌复原桌。有了这极为难得的物什,知晓了二龙山薄弱地界及其有利地貌,再对寨子布些针对性的防守工事,里外俱是加强了防守,再加上这天险一般的三道关卡,倒是不过多必畏惧青州官兵来围剿。只有些要害之处,却仍是不曾成功搭建,直让他寝食难安。
想到此处,略微放宽了心,只道:“如此,洒家倒是觉得,如今山寨内粮草充足,又是占据高位,若是坚持闭寨不出,静待其变,近日倒也是个可行的法子。只是此举困兽束手束脚,却不是个长久之计”
鲁智深点头赞道:“短时固守不出,如此可行!寨内粮草充足,不曾有后顾之忧,阿连此去定是为此事,这些时日,寨内只管静观其变。阿连临走前,倒是也曾提及此事,那秦明所带兵马,虽是与青州地界相邻,但驻扎过久,军心必然涣散,也必不会停留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