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秋分,我最亲爱的舍友,一个是你!”
前面是满满的柔情,后面是满满的怨念。
变脸速度之快看得钱亚岁一愣,随即不厚道地笑了。
“多亏了你们今天及时通风报信,让我免于挂科,大恩不言谢,我以茶代酒先干了,你们随意。”
她正豪气干云地发表“获奖感言”,却被林逸一句“这是白水”给草草终结。
她狠狠地瞪他,要不是手上有水杯,她估计早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
“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秋分和钱亚岁被他们逗得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一顿饭吃得分外融洽。
饭后叶楠先去结账,其他三人则鼓着肚皮慢悠悠地往外踱步。
门口,余悦混杂在一群人中,正向这边看过来。
她幽深的目光先落在钱压岁身上,然后微微一挪,打在秋分脸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
秋分只觉心头一抖,那目光仿佛烫人一般让她避之不及。
她眸光一转,下意识朝钱亚岁瞟去。在她心虚之间,余悦已然走近。
“你不是说有事?怎么……?”她指了指一旁的林逸和秋分,不温不火地问道。
她面色平和,秋分却嗅到了几分怒气,淡淡的,却不容小觑。
像引而不发的箭、休眠之中的火山,带着隐约的压迫感。
“我事先和他们约好了,自然不能爽约。”
“这样.......没想到你还挺忙,见你一面还得事先预约。”她打趣道,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你晚饭时间还在吧?我能事先预约吗?”
秋分望着笑意盈盈的余悦,故意略去她略带挑衅的目光,勉强地一笑。
钱压岁瞥秋分一眼,轻轻点头。
“那晚上你把其他人一起叫上吧,我们刚好好好讨论一下项目进程。”
余悦一愣,笑容随之一僵,凝固在唇边。
“好,那晚上见。”
那边已有人在催她,她朝三人挥挥手,匆匆离去。
偌大的舞蹈室,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她不停地旋转跳跃,重复着高难度动作。
北京此时已是深秋,她却只着一件火红单薄的舞衣,宛如红莲灼灼其华。
衬托出她婀娜多姿的曲线。
额角大片大片的汗珠悄无声息地滚落,大珠小珠落玉盘。
刚刚练完舞的范汗青正慢慢悠悠地往外踱步,路过黑幽幽的走廊,却见二舞蹈室的灯还亮着。
他不由地在心里嘀咕,还有人比他还用功?
他就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满头大汗,好奇地调转步子,朝那唯一亮着光的房间走去。
透过门上透明玻璃,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正在翩翩起舞。
她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只在耳边散落几缕,看上去应该是中途跳散的。
因为他们已经被汗水浸湿,软踏踏地贴在脸颊两侧,实在谈不上美观。
女孩面容绯红,专心致志地投入在舞蹈之中,没有注意到他。
他盯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每一个起跳,每一个回眸,每一个落脚,都堪称完美。
不由地在心里惊叹。
夏至跳累了,停下,坐在木地板上歇息。
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刚要咕咕吞下肚,就被破门而入的范汗青给吓住。
她大概没料到这么晚还会有人来舞蹈室,被吓得不轻。
“打扰了,不过你刚运动完不宜大量饮水。”他笑得无辜,说得真诚。
“范汗青!你是范汗青吗?”
待看清楚来人,她激动地站起身,水瓶里有几滴水被晃出。
范汗青笑着点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也就见怪不怪了。
“是,是我,你水撒了。”他好笑地提醒。
“啊?哦!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真的,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可是我的偶像,不!
应该是我们所有新生的偶像,我们都把你当标杆,希望有一天能像你一样,大红大紫。”
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对前辈连绵不绝的敬仰之情,眉眼在灯光下异常生动鲜活,明媚璀璨。
“你是新生?!”他有些讶异。
“是啊,我是这届舞蹈系的新生——林夏至。”
她不等偶像多问,便主动自爆家门。范汗青微微一笑,只觉这个女孩分外有趣。
“我看好你,相信你有一天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者。”
夏至受宠若惊地捂住脸,有些吃惊,有些莫名,又有些骄傲和得意。
“你真的这么想?”
“嗯,毕竟你打破了咱们系的一个记录——最迟离开舞蹈室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