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你是来问小公主的。”
谢皇后神色一顿,她却是担忧小公主,但是却不能表现,这样只会让元康帝拿捏住她的软肋更加肆无忌惮。她扬眉,“臣妾养育小公主数月,身为嫡母已经尽心。皇上是父皇,爱护小公主接她道身边抚养,是她的福分。”
元康帝冷笑,“朕还不知道朕的皇后这般心肠!”
谢皇后被话刺伤,咬了咬牙道,“臣妾这般心肠,您不是一直都想看到么,就像当年的孝贤皇后一样!”
“不许你提母后!”元康帝仿佛被针刺到一样,面色狰狞,暴怒呵斥。
谢皇后被惊吓的后退两步,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为什么不能提孝贤皇后,臣妾就是要提。先帝一朝的后宫有多少孩子死在她手中,多少宠妃死在她手中。孝贤,贤这个字,当真是讽刺!”谢皇后鼓足勇气对着元康帝怒吼道,“便是你,你何德何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先帝连暗卫都没有留给你!”
元康帝青筋暴怒,大手一挥,龙案上的纸墨笔砚统统落地,砸的粉碎。“谢氏,你闭嘴!”
“皇上生气了么?”谢皇后越说心里越畅快,脸上的笑意张狂,“黑龙暗卫是历代皇帝的影卫,可是先帝临终并没有给你,因为先帝知道,您不是他最中意的继承人!”
元康帝自然知道先帝最中意的继承人是谁,更恨先帝没有将暗卫传给他,才导致他处境艰难,心头气血翻涌,而谢皇后喋喋不休更是令他恼怒。
最终,元备受刺激的康帝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而谢皇后终于说完了该说的话,情绪翻涌,当即瘫软在地。
可是她知道眼下不是软弱的时候,她勉力爬到元康帝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尚存一息,不知何故,她竟然觉得心酸的厉害。
夫妻一场走到如今的地步,怪谁呢?
很快就有宫人进来查看情况,见帝后如此形状,当下便慌乱开来。
谢皇后一声令下,“皇上昏迷前宣安郡王父子进宫,要快。”
安郡王父子在王府中得知元康帝昏迷的消息,来不及多想,父子几个尽数进宫,只是他在进宫前传令身边人,让彭千军留心。
白太医跪在龙塌前为气数将尽的帝王扎针,谢皇后肃穆一张脸,身后事安郡王父子几个。
此刻,偏殿的小公主突然哭闹不止,嬷嬷进来请示谢皇后,谢皇后一脸疲惫,“原本皇上心疼她想要养在身边,此刻听了她哭闹,只怕于病情无益。眼下也顾不上她,送她到徐丽妃那里去,若是不成太妃处也好!”
嬷嬷领命退下,安郡王父子根本没有留心此等小事。眼下安郡王父子忧心的是,元康帝能不能清醒过来,毕竟名分未定。
片刻后白太医对谢皇后道,“皇上油尽灯枯,还请娘娘早做准备。”
安郡王父子闻声,不敢露出神色,连忙垂头不语,谢皇后的目光从这几人面前扫过,最后道,“本宫一介妇孺,所知甚少,后廷之事已是勉力。既然皇上昏迷前召了王爷进宫,想来有所安排。”
安郡王小儿子喜形于色,正要叩头拜谢,又听得谢皇后道,“只是,本宫的话到底不能令朝臣信服,皇上也未留下旨意,请宗亲重臣进宫商量吧!”
安郡王父子几个愣了愣,长子就要出声,安郡王立即呛声道,“臣听娘娘的安排,只是皇上昏迷着,身边不能没人照料,不知娘娘是何打算?”
谢皇后想了想,“等宗亲进宫,本宫再行吩咐。”
安郡王反驳,“娘娘,按制,帝王病榻前,当有太子照料方是正途!”
谢皇后冷笑一声,走到安郡王父子跟前,盯着他们,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安郡王,你也太心急了些。”
安郡王面不改色,仰头对上年轻女子的面容,毫不在意,“臣不过是提醒娘娘,娘娘久居内廷,恐不知道这等繁琐小事。”
这时,殿内走进一批人,为首者声如洪钟,响亮异常,“安郡王,娘娘知不知道规矩,本王不知道,你倒是很不懂规矩。皇上病榻前,有太子自有一套规矩,没有太子还有一套规矩。你是想乱了规矩礼法么?”
安郡王因突如其来的人群,有瞬间的僵硬,随后他看了谢皇后一眼,后者回道,“本宫一介妇孺,皇上倒下就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听从了太妃们的意见,召宗亲进宫定心。”
安郡王很是被气到了,谁说这皇后单纯无能,算计自己的本事堪称上佳。
乐阳大长公主往塌上看了一眼,随即道,“内殿人多,不宜皇帝修养,还是殿外说话吧!”
在一群人中,乐阳大长公主身份最贵资格最老,她发话,便是宗正令勇王也得给几分脸面。
“是,那劳烦乐阳姐姐替皇后娘娘支应着,”勇王回道,“还有汝安姐弟几个,就在这里陪着吧!”
谢皇后闻言立即道,“裕王身子不好,太妃们不便参与,都在寿安宫,不如让庆宁和廉王去寿安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