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愿醒过来的时候阿蛮已经走了,身上也被收拾的清清爽爽,似乎昨晚的事就是个梦,韫愿自嘲的笑了一笑,做梦也好,醒来时至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是能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而不是谁的奴才,自己也不属于谁。
“挽春,进来给我收拾吧。”韫愿醒醒神说。
“娘娘,你可算醒了,赶紧梳妆打扮吧,听说顾夫人已经从顾府启程了。”挽春端着洗脸水进来。
“好。”韫愿觉得头有点疼,总觉得好像被什么给箍住了,逃不开。
张氏来到宫里,一早便有人在朱雀门等着张氏,张氏一下马车便上了软轿,走的路上她忍不住掀起帘子看着这一个个略过的人影,和这不变的高墙。
韫愿梳妆打扮好就忍不住在宫门口等着了,自从进宫,数来已经快六年没见过母亲了。
“奴才参见娘娘。”张氏看见自己的女儿,眼泪不由得流下来,自己的女儿变得更好看了,也瘦了,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不开心。
“娘,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快,暑天热,女儿冰镇了酸梅汤,赶紧进来。”韫愿拉着张氏的手走进沉礼宫。
“娘,爹爹一切还好吧。”
“还好,一切都好,就是总是担心你在宫里受欺负。”张氏摸了摸韫愿的脸颊,脸上的婴儿肥早已经褪去。
“别担心,女儿都好,原在子嗣上有些不甘,但后来得了长瑰,倒也就释然了。”韫愿让母亲坐在椅子上让挽春把酸梅汤拿来。
“女儿还记得父亲总担心您的身子不肯让您碰一点冰凉的,今天就在女儿这里解解馋吧,女儿知道母亲好这个。”韫愿笑了一下,张氏心里欣慰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说:“你这孩子,竟会取笑我。”
母女说笑了一下,韫愿便让人都退下去了,说:“母亲可知这次为何皇上恩准您进宫。”
“你父亲突然突然升官,可是为何?”
早上顾府一早便收到圣旨,顾青云升为礼部侍郎。
“皇上要您告诉父亲,联系文官,一起上奏,弹劾卫耿大将军。”韫愿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就像无底洞一样,寒意四起。
张氏眼神一下子冷下来,他知道皇上这次来者不善,可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女儿开口,又能怎么办,于是说:“这既是圣意,养臣千日,母亲与你爹会遵旨的。”
韫愿不知道是为什么,说:“母亲,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升父亲的官就一定要弹劾卫大将军。”
张氏起身,把韫愿搂在怀里,说:“好孩子,你知道又能怎么办呢,这是君恩,君恩哪里有那么容易得到,你万事放心,父亲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无论如何,父亲母亲会保你一世周全的。”
韫愿这么多天的委屈心酸终于在张氏怀中发泄出来,从七巧宴会那天遇到死尸,萧成元第一句话竟然是让她不要乱说,自己发热那几天他来都没来一下,韫愿发热那几天白天是锦时在照料她晚上是阿蛮在陪她,阿蛮以为她不知道,她不傻,她知道谁对她好,可那个人是皇帝,他的一念之差都可以导致自己家族翻天覆地,父亲是礼部侍郎朝中与文官们关系甚好,母亲是前朝张相的独女,如今这朝中约有一半是张相的学生,只是为什么,一定是顾家。
“母亲,女儿不孝,女儿就不该进宫,不该让你们还在为女儿操心,娘,你跟爹说,是女儿不孝,女儿不孝。”韫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长寿殿
“糊涂,皇帝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太后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