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从县衙里回来,心头还在想着那案子的事,一回来就闻到了院里的香味儿。
是顾母在做好吃的。
今日二儿子的私塾收了不少学生,顾母高兴坏了,转眼收下了束脩,儿子也瞬间有了盼头。
倒是丈夫和大儿子的木工活没有找好,眼下二房是他们家最大的喜讯。
顾盛来到堂前,就见二哥被家里人包围在内,都在有说有笑,便是他家媳妇也在一旁傻笑,瞧,笑得这么开心,像是自己赚了一笔大钱似的。
顾盛二话不说在媳妇身边坐下了,在桌下还伸手握紧了媳妇的手,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似的。
云锦的手挣了挣,怕被人看到了,没想顾盛却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么多人中,唯一少了二嫂在内,二嫂去哪儿了?
顾平说起这些孩子,有些疑惑的说道:“都很聪明,而且好动,就担心不爱学习。”
云锦一听,差一点儿笑出声,那都是陆江飞这个榜样不好,才带出这些孩子的,好在她现在挽救还来得及。
顾平又说道:“这些孩子我有信心带好他们,接下来,我要给他们一系列的教学方案,尽早融入到私塾来,收了这乱七八糟的心思。”
云锦又在内心补充,果然二哥教书有一套。
入夜,二房屋里,顾平还为今日的事儿开心,妻子赵氏却是郁闷一天了,她坐在床边,沉声问道:“我父亲的私塾你打算怎么办?”
原本赵家人认为在城里的私塾那么多,开了私塾能不能收到弟子那可说不准,只等顾平受了挫折,再来将他找去骡子坡教书的,现在希望落空。
顾平一听到妻子这话,心头也不好受,他说道:“我已经在城里开了私塾,那自然就不想再回乡下去了,骡子坡不是有岳父在么,这么多年也不差我一个。”
赵氏听了,心头更是气愤,当初娶她时是怎么说来着,要在她家私塾里教书的,现在不作数了,是将她娶进门了吧。
“我爹说了,你若不去,私塾里的不少孩子都要退束脩,可是我爹过年时节已经将钱花完,这些钱谁给,你给么?”
顾平一听,心情也不好了,岳父要收学生,也不与他商量,而且去年已经收了那么多,他教得有些吃力,现在又增加了人数,就不想想后果的么?
“少而精,精而强,这个道理岳父懂得,学生招多了,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教导他们了,咱们是育人子弟,不能耽搁了他们的前程。”
“而且都是庄户出身,家中多少人才送这么一位读书郎出来,为了我的名头送来私塾的,哪个不是盼着我能教出秀才来的。”
“可是每年中秀才的有几人,我也要对这些人负责,而不是一味的只管收钱,那是商人的行为。”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不能这么与我说的,我也不是为了去赚这个钱。”
说完这话,顾平转身出去了。
赵氏却在屋里哭了。
东院里,云锦催着顾盛赶紧回他房中去,呆会婆母见了,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何况今个儿云锦还要半夜出门,陆江飞帮了她,她也得帮陆江飞。
顾盛发觉今个儿媳妇有些不对劲,老催着他走,心头不爽落,他只好先回了侧院。
子夜时分。
顾家院外有了响动。
云锦从东院出来,一身夜行衣,就这么利落的跳上了院墙。
云锦看到墙下也是一身夜行衣的陆江飞,她无奈的跳下来,说道:“有多远?”
“不远不远,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