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生拉着魏集寻了一处坐下后道:“我,宁祁;我弟弟宁魏。”
魏集默不作声,手在黑暗中搭着剑柄,整个人此刻警惕的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黑豹,他方才匆匆一瞥,已粗略的做了判断:吴锋的身材不算魁梧,但也不似常年习武之人健硕,好杀。
吴锋过了一会儿又问:“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吧?”
他的语气里试探的意味十分明显,祁生此刻手也握住了剑柄,还未等他说话,他二人又听吴锋问:“是上京来的吗?”
吴锋话音还未落,魏集的剑锋已横在了吴锋的脖喉前,道:“你是谁派来的?!”
魏集周身的杀气很浓,冷冰冰的剑锋几乎要划破吴锋的脖喉,再加上那冷冰冰的语气,吓的吴锋连呼吸都开始发紧。他将手举过头顶做了投降状,语气有些隐隐的激动但更多的是惊惧,此刻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起来:“兄台有话好说剑下留情!我是本地人,我叫吴锋,我可以帮助你们!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祁生此刻上前一步,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百家书!”吴锋吐出一句令他们震惊不已的话:“毕甫桦带去上京城的百家书是假的!”
……
魏集最终收了剑,但对吴锋的态度还是十分警惕,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搭在剑柄上,仿佛只要吴锋一句话让他觉得不对便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吴锋为证清白举着三根手指发了毒誓后,他便哽咽着说:“当初逃出去的那五人,其中一个便是我弟弟,他们被追杀那日,我亲眼看见被派出去追杀他们的捕快将百家书交给了毕鸿。”
魏集问:“你在何处看见的?”
吴锋回:“我是大夫,正巧那日毕鸿的夫人身子不适,让我去看诊,便碰巧看见了。”
魏集与祁生对视了一眼,而后魏集沉吟了良久,才慢吞吞的坐回了原位说:“看来要再去一趟县令府了。”
祁生的眉也紧紧皱起,跟着一起坐下道:“今晚观察了那小儿郎许久,不是个顶事的,怕承受不起重担。”
魏集回:“我亦侧耳听了许久,有用的信息甚少,想来那县令平日便不怎与自己的夫人说官事,更何况此事事关重大。”
吴锋听着他们谈话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如今上京城真的来人了之后,便觉得一切都变得有希望起来。
“吴锋,你可能想办法弄到县令府的图纸么?”
吴锋闻言回过神,望着魏集道:“此事交予我罢,明日定将图纸交到二位大人手上。”
魏集想了想,看着祁生道:“吾等明日再去城里探探罢。”
祁生点头:“好。”
而后祁生想了想又说:“吴锋,吾等此次前来家主并未昭告天下,望你知此事关系重大,莫要到处声张,从而避免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来了,又是连呼吸都发紧的感觉,吴锋忙应下:“小人绝不为大人添麻烦。”
魏集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假寐。
……
早晨吴锋出去的时候,魏集与祁生就醒了,潮县因灾荒,这个点竟比往日更加寂静,代替鸡鸣的是小儿的啼哭;而后便是无尽的怨声载道,隐隐约约的传进魏集与祁生的耳朵里,一直到早市开始。
但百姓们的声音始终是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吴锋的家在东南方向,离主街和县令府的距离约莫在一公里左右,要说一公里外的就算了,怎连附近的嘈杂也是这样隐隐约约?
祁生讽刺道:“说这地儿是人间地狱倒还夸捧它了。”
魏集没应,只将一套破破烂烂的衣裳扔给祁生,边换上边说:“我找了两套衣裳,快换上。”
祁生闻言也开始换。
待二人换好衣服后,魏集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与祁生的一起放在了不远处的柜子里,而后将自己的发髻弄乱,出门时与祁生道:“傍晚这里汇合。”
祁生应下,而后也抓乱了自己的发髻有用破布自脖颈到发顶裹了几圈后,才后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