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和小乐一整天没休息,心情还不错,但是也多少有点疲惫。
小乐对于此次行程还是很期待的,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周前的那个乖宝宝。以前什么事都跟爸妈说,现在直接出国都不吱声了,倒是也不怕沈庭将她卖了。
沈庭帮都都拿着行李箱,白昱拉着小乐的,各人到各自房间放下行李。
沈庭给银狼打了个电话,确定那边准备好了,他才带着几人到了49层。
门铃响起,老幺上前开门。
沈庭一手插兜站在门口,朝卧室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样了?”
老幺侧身,让几个人先进来,“昨晚情绪还很激动,今天早上就开始安静下来。”
“我让你安排的事?”沈庭慢慢走近卧室的欧式大门前,声音低沉有力。
“安排好了。”
都都是第一次见沈庭办公事的样子。
沈庭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从来不谈除了他俩人之外的任何话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庭。
这仿佛是一个王者,并不暴戾,甚至还带着疏远的客气,但身上的气场总让人感觉到寒冷和害怕。
都都默默吞咽一下。
高暖烊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庭少来了?”
沈庭挑眉,老幺上前开门。
高暖烊一身素色连衣裙,坐在大床一角,收拾的很妥帖,正是她一贯的风格。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喜怒。
沈庭在路上告诉都都,银狼查到了她国外的电话,正是她安排人打电话给廖凯,叫他绑架都都。电话波段数据可以恢复,内容翻译成文字,她说的每个字都有据可查。交易账户的资金流动也已经核实。
当时都都怕她会逃跑,倒是提醒了沈庭。
高暖烊的这些交易很隐蔽,极难查到。
就算查到,她身份特殊,说不定高议员也会帮她说情,从轻发落。
不管怎样,都不是沈庭满意的结果。
他发消息给银狼,不要拦着她,让她到M国来。
在这里,银狼才有了用武之地,很多做法都是合法的。
高暖烊看见沈庭身后的都都,冷笑一声,“哟,大难不死的美人,好久不见啊。”
她很少有这样冰冷嘲讽的神态,想必也是终于明白了,自己故作聪明跑了出来,反而是跳进了沈庭的陷阱。
在国内,没有切实证据,沈庭不敢拿她怎么样。
而到了这里,有没有证据又有什么要紧。
高暖烊无奈的闭了闭眼,“庭少,你想怎样?私自处-决我?这可是违法的。”
沈庭慢慢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摸出一支烟。
“暖烊,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伤害她。”
他心里极恨,语气却极温柔,只有捻烟的手指骨节发白,才能看出他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白昱心头一个突。
高暖烊深深叹了口气,“我记得,我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
“那就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沈庭抬头,指尖的烟已经碎了。
高暖烊在他和他手里的烟之间扫了个来回,“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廖凯的?”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还有那么一个人在高暖烊身后,那么就是他介绍了廖凯给高暖烊认识,一步步的促成了这件事。
高暖烊确实是实施者,她同时也是一把刀,而手拿刀柄的那个人,沈庭还不知道是谁。
“廖凯?”高暖烊微怔,回想了一下,终于知道沈庭说的是谁,“那种人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只是一条狗,给他块骨头就能去咬人。我是在黑网上随便查的,交易都是线上,我根本不认识他。”
高暖烊没有说谎,因为她的骄傲和自尊,她说的是事实。
沈庭捻碎了烟,不再开口。
都都心里很不痛快,“高小姐,你觉得你很高贵吗?都是肉-体-凡-尘,谁又比谁高贵呢?”
“说高贵太上纲上线了。”高暖烊将目光移到都都脸上,“你不经历我的过往,又怎么会理解我?”
她是一个私-生-女,谁会理解她?
她五岁被领进高家,当时的父亲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不忍心看她流落在外,将她带回家。
她身份尴尬,高太太对她尚可,一副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的模样。
而大哥高星阳,二姐高晴烊,才是她永远的痛。
高星阳比她大三岁,高晴烊只比她大五个月,个中缘由,她是长大后才明白的。
她是高太太怀孕期间的存在。
这也正是高晴烊一直容不得她的原因。
试想自己的母亲辛苦怀胎,父亲却在外边有了个妹妹,是谁都会接受不了的。
从小到大,高晴烊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从没有一天好脸色。
她喜欢的东西,高晴烊即使不喜欢也要抢到手。她拥有的东西,高晴烊总想方设法的给她毁掉。她生气,跟高晴烊吵架,被骂被责罚的永远是自己。
于是,她懂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你出生时就已经坠落在地,想与天鹅并肩而行,就需要努力着,蛰伏着,残忍着。等待时机,一跃而起。
于是,她学会了隐藏,学会了撒谎。
明明喜欢的要命,却要装作不喜欢。明明讨厌的东西,却要装作爱不释手。
她高中的学长追求她,她并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不优秀,而是自己不喜欢那种温暖的,阳光的男孩。
但她每天偷偷跑出去跟他约会,放学一起上辅导班。把他写给她的纸条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好像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