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呼愣汉这个连队当初配发下来用作糖衣炮弹攻势的好东西,现在基本上是用出去一样就少一样。
在呼愣汉决议开始行动的第一次连队内部秘密会商时,就有班排长对此提出了疑议和担心。
也因此,呼愣汉连队现在主攻的方向,全部都集中在鞑子身上,而且全都是官居甲喇以上的高级鞑子将领,其中甚至还拿下了一个固山将军一级的高级将领。
至于吴三桂及其所属关宁铁骑、乡勇营等山海关守军,也不知是出于因为孟远的原因,呼愣汉对其降人标签有莫名的厌恶和蔑视,还是其本身就是原来的草原部落,本就对软骨头的汉人有一种天然的优越心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考虑去争取吴军任何兵马的计划和心思。
或许因为有了前面这些强大的攻势,现在呼愣汉不仅在整个山海关守军当中如鱼得水,八面玲珑,而且还直接成了满达海座前的一大红人。
这一次犯险出城,满达海点兵点将,两千人马中,除了带上自己在山海关唯一的嫡系一千兵马之外,另外一千人当中,呼愣汉就是满达海亲自点名要带上的其中一支,而且还是三个甲喇中的唯一一个非鞑子亲族的外族甲喇。
有了这些基础,呼愣汉眼见群情激奋,出城来的两千大军从上至下,有一多半的人都对满达海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罔顾全军安危,全都心生不满,于是他就试探着说出了一句。
没想到,竟然一呼百应,全都戳到了这些大大小小鞑子的恨点,隐隐中有了一丝似要兵谏的架势。
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炸营的地步,但有了全军性子的这种怨气,对一支军队来说这已经足够危险的了。
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一众甲喇以及他们座前的各自心腹牛录,呼愣汉终于缓缓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獠牙,环顾四周道:
“诸位既然都觉察出眼下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对你我全都不利,那我也就不瞒各位了。”
“其实从一出城,我个人就觉得此事决不可为,理由有三”
“其一,将这条大河化为我大军目前严禁涉足的军令,乃是皇帝亲自颁布的禁令。没事则罢,一旦有事,朝廷的大板子肯定打不到他们那些王爷、贝勒头上,最后只会从我们当中找一个官阶、军功大小合适的人做替罪羊。”
“诸位算算,这大小合适的人,不就得从我们这些甲喇身上找补吗?”
“其二,一将成名万骨枯,即便此行有惊无险,最后得利的人也不会是我们这些人,说不定全军覆没,最后他一人逃回去尽享荣华富贵。”
“其三,也是最要紧要命的一点,这天下自打有了那传闻中的神奇公子横空出世以来,各位好好算算,凡是有这神奇公子出现的地方,上至我朝摄政王、罗洛浑、叶布舒等几大王爷,以及号称在世诸葛的范文程、张存仁乃至苏克萨哈、司马策,下至牤日楞、叶赫赖图库这些固山将军,他们有谁逃出了这神奇公子的手心?”
“更别说,还有曾经横扫大明的闯贼李自成,听说整个京城的大顺军都奈何不了那神奇公子半分,而神奇公子只胯下一只铁甲神兽,便在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此次我等区区两千人马,若真遇上他,敢问谁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