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氨赶上小鬼是三分钟之后的事情，雨水在惨白脸上划出痕迹，湿透的衣衫紧紧粘贴皮肤，勾勒出消瘦的身形。

天晴了很多，小道士一路上已经见识过，现在出来林子定定看着那个只有他腰部高的身影站在河道旁，对上那双大抵不能称作人类眼睛的黑色眼睛，也许是错觉，当属于白昼的光芒落进时，小道士察觉到了一丝人气。

是傻了吗，他摇头抛掉不切实际的想法，已经沦为鬼怪的，哪有什么人气可言。

食指和无名指夹着黄色符纸，他说出大部分天师抓鬼前的台词：“天无绝人之路，束手就擒吧。”

这段话听着有些中二，冯氨出师后就想改了，奈何师傅教育，从小到大抓鬼都念的这个，已经深入灵魂了。

不过值得开心的一点是，他见过西方的牧师抓鬼——“接受命运的制裁吧！你的罪孽由冥主审判！你将在地下世界得到救赎！”这样的台词才听着更加羞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冯氨不止一次为自己感到庆幸。

同时，小鬼对冯氨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站在河边，睁着在冯氨看来黑不溜秋的双眼，嘴角在小道士飞扑过来的瞬间上扬起诡异的弧度。

符纸的接触让小鬼面露痛苦，然而让小道士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能强忍着符纸带来的阳气的摧残而伸手扯掉！甚至还有力气反手给他一掌！

“我*”冯氨骂了一句，使劲力后跃拉开自己和小鬼的距离。

娘了个毕，臭小子这一巴掌太他娘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