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浅照,金盘银盏,琉璃玉器,环宇高梁。
白末思忖着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不似北屿的屋室风格,倒有几分像秦方在沙城的宅子,白末想起来了,都是琉璃穹顶。自己应是到了南胥国,不过,又是谁救了自己?
殿内设香,香气是令人安神的安息香,若有若无的气味让白末暂时忘记了疼痛,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她真的还做不到面对秦方和父亲。
嗅着安息香,她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位男子,头伏在床头,双目紧闭。
许是睡着了。
见了陌生男子,白末也不慌神,只是看着他沉睡的脸。
有一些粗砺的面庞,睫毛浓密,眉毛轻轻挑起,即使是睡着了,也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感觉。如此想来,这大概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居于此等殿内,应也不是个普通商贾,见此陈设,约莫是南胥国哪个皇子。
左右也回不了北屿了,不如就在此安歇养伤。
至于自己是午越国公主这件事,白末根本就不在乎,她连自己在午越国的名讳都没听清楚。不过,养好伤之后,她倒是想去午越国看一眼国君,自己和他到底像不像。
纵然是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此刻要做的就是养好伤,若不知日后为谁而活,那这次,便为自己活一次吧。
那男子着一身青衣,不知此刻是什么时辰了,他还簪着发。
白末想要起身,挣扎几下,发现自己虽然上身可以动,但是一动左腿却剧痛难忍,不由得痛得叫了出来。
这一叫,男子也醒了过来。
虽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男子突然抬头看自己时,白末还是一副慌了神的神色。
男子伸出手让白末躺下,他的声音很低沉,说道:“不能动,早先你的左腿大概是被撞裂了,御医已经来看过了,只要卧床三月左右即可恢复。”
白末用被子捂着自己,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镜,盯着他讲话。
“谢谢你救了我,不知公子是?”放平双腿后,腿上的疼痛逐渐消失,白末开口问他的名字。
男子转身倒了一杯茶,又来到床前,递给白末。
缓缓开口道:“本宫,哦不,我叫谢寂川,不知姑娘名叫什么?”
“我叫白末,是北屿人。”也不知自己算不算是北屿人了,或者算是午越人?
“白姑娘,你且在此安心住下养伤,我还有要事处理,你可以随时吩咐殿外的绯月。”
谢寂川起身离开。
白末沉思了一会儿,叫了绯月进来。
“绯月,不知刚刚殿上的是几皇子?”
“白姑娘,方才殿上的是南胥太子殿下。”
“哦。”自己的猜测也算是对了大半,白末思及此有些欣喜,看来自己的猜断依然不减当年啊。
“绯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午时了。”
“绯月,那午膳是不是已备好了?”
“白姑娘,你饿了吗,我立刻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