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突发意外的病了,诸如他这样的人,身上的伤痕千沟万壑也不觉为然。发肤之痛不敌内心之痛,悲哀莫大于心伤。
不仅仅是梁逸,所有败退的守夜者都摆出了一副颓废的姿态,连基地都丢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丢脸的事?
2020年10月2日,清缴结束后的第3天。
10月份的尾巴,已经非常凉爽了,天空下起了秋雨,一幕又一幕,仿佛永远也不会停。
雨夜,曼兰酒吧内,重新开张并装修了一遍,格调更胜从前,却再也没人会来光顾。
这个月,圣彼尔城到处都在发生大规模“恐怖袭击”,闹得已是人心惶惶,随着天气转凉,X病毒逐渐从东往北扩散,大批难民往北欧境地转移,人满为患,通货膨胀,物资供不应求,烧杀抢掠,治安疏忽,一座光明的城市逐渐陷入黑暗。
梁逸穿着一条宽松又不失可爱的睡衣站在窗前,雨夜往往最断魂,断这座城市的魂。
这座城已经被蒙上了挥之不去的阴霾,再大的雨也无法将之冲散。
“唔……好大的雨,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前天烘干的衣服晾不到半天又润了。”
苏菲抱着一大把衣服推门而入,大多数都是她的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
“梁先生,你的病好点儿了吗?唉……现在城里小到诊所,大到医院全都关门了,这让那些生病的人怎么活?上帝啊,请保佑这座城市吧……”
苏菲刚进屋没几步,伊芙琳就抱着一床棉被跟了进来。
苏菲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着说:“梁先生患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伊芙琳帮忙铺床,问:“心药从哪里来呢?”
苏菲叹气道:“梁先生的心就像海底一样深,我个人认为,无药可救咯。”
伊芙琳撇着嘴说:“还不如跟我信上帝。”
“嗯……这话说得想当有道理,”苏菲整理好衣服,大步走到床边,戳了戳梁逸的腰窝,问道:“小伙子,伊芙琳让你信上帝,你信不信?”
梁逸瞥了一眼苏菲,摇摇头,继续看雨夜,显然他并没有心情开玩笑。
苏菲单手叉着腰,笑道:“我说真的,信上帝挺好的,我就跟着伊芙琳信上帝了,现在一身轻松,云淡风轻,连仇恨都放下了。”
梁逸还是摇了摇头,女人两袖清风,肩上无重担,怎么好比呢?他长长叹下一口气:“唉……”
“唉……”苏菲也长叹一口气,突然问:“那打麻将来不来?刚好三缺一。”
梁逸说道:“你要去就去,我不来。”
苏菲转了转眼珠,魅惑一笑,按着梁逸的肩膀,把他当做“钢管”,妖娆地在他身上转呀转,蹭啊蹭,痴笑道:“那‘摔跤’来不来?好几天你都没动静了。”
梁逸的表情平淡得像是一杯素茶,轻吐道:“不来。”
苏菲一愣,又一笑:“那‘多人摔跤’来不来?把伊芙琳和薇尔莉特都叫上。”
伊芙琳瞪着眼睛,羞涩道:“苏菲,你说什么呢……”
梁逸还是摇头:“你们要打麻将,玩摔跤就自己去,我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只想好好地静养一段时间。”
伊芙琳叹气道:“你要是跟我信上帝的话,哪儿来那么多麻烦事。”
“信上帝能让我把把自摸吗?”
“理论上的是可以的。”
“实际操作一下……”
苏菲和伊芙琳结伴走出房间。
梁逸点燃一支香烟,大口吮吸,长长吐出,打开窗户:
“出来吧。”
话音还没落下,一个人影抻着窗台跳进房间。
帕特里奇甩了甩湿透的碎发,苦涩道:“你如果真的要去跟她们搓麻将,玩摔跤,我估计又要多等几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