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宁倒也能理解朱姑娘的心思，从古至今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不论男女，不分老幼。如果推窗的潘金莲长得不咋样，西门大官人见了还会神魂颠倒吗？还会有王婆穿针引线，两人勾搭成奸吗？白娘子不也是见小船上的许仙长得俊，说他“风流俊雅，十分可爱“，然后YY“若能与他了却夙缘，不柱我下山一场辛苦”，最后施展法术下了场雨，让许仙湿了身么。

同样是英雄救美，如果行川身材短矮，人物猥琐，是个浮浪子弟，美女还会想着“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吗？没说耍流氓就很不错了，最多客气点说“......小女子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朱姑娘嘴唇动了几动，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偏又强忍着不让掉下来，惹得众人心生怜惜，有些过意不去。

正在双方进退不得之时，楼梯口传来一个妇人的骂声：“你个贱蹄子，离了我的眼，你就躲懒！还有空在这闲聊！”

听到他的声音，朱姑娘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一脸哀求的望着行川。

那妇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楼道都震荡了，上来就对着朱颜在的臂膀一阵狂拧，嘴里骂骂咧咧：“你个熔钱炉！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养你们三个饿死鬼这么多年——”

行川看不下去了，拉住大妈的手臂道：“纵使这姑娘有何不妥之处，大娘回家指点管教一二就是了，何必在这动粗，弄得人尽皆知。”

大妈忙换了一副嘴脸，赔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小蹄子整日里惯会躲懒耍滑的，人又蠢笨，好言好语的说，她记不住的，非得给她些厉害瞧瞧。”

大妈的一阵打骂声，已经惹得众人的围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泊宁忙上前道：“那就有劳朱姑娘为我们弹奏一曲了。”

朱姑娘迈步进门，大妈一听有生意，喜笑颜开，皱纹都能挤死一打苍蝇，心想，能在这雅间里喝茶的，非富即贵，一会打赏肯定多，我得跟着进去，不然又让这贱蹄子贪墨了。

刚一关上门，朱姑娘便语出惊人：“舅母，如今我已是舟公子的人了，舟公子是有头有脸的人，您要打要骂，回家发作就是了，在外还请顾及着他的面子。”

众人N脸震惊，大妈最先反应过来，大怒着拧她：“你个不要脸的下作东西！这些年管你吃，管你住，管你用，养你们三个到这么大，你倒好！一文钱回报都没有，自个儿跟人在外私定终身！”

朱姑娘痛得眼泪汪汪，紧咬着唇不叫出声，程让重重咳嗽一声，大妈忙止住了手，心中一阵乱跳。

程让冷着脸道：“大娘这是做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妈缩缩脖子不敢说话，程让眼睛看向朱姑娘，“姑娘这又是何意？这话传出去，怕是有损我这弟弟的名节。”

我说姑娘啊，你这是恩将仇报吧？报恩不行就逼婚，你不要脸我这兄弟还要脸呢？你俩不是一唱一和来讹钱的吧？

在众人的怒视下，朱姑娘扑通跪下，连磕三个头，哭着道：“公子品行高洁，饱读诗书，我一个寒门女子，身无所长，一无所有，还是个瘸子，本不敢企望公子的垂怜，可......可先前......小女子腿脚不便摔了一跤，公子抱......抱过我了。”说着又仰着头，决绝道，“我不敢让公子为难，只求能在公子身边伺候左右，如若不然，我回去也是做不了人了。”

众人齐齐望向行川，脸上全是问号，行川自己也是满脸问号，谁能告诉他，她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