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戏谑,眯起眼审视他的反应,观察烠的一举一动成了他新增的乐趣。
烠的眼睛微微颤抖,看向别处。
他不确定。
他一度以为自己是没有情感的。
青年邪恶地笑出声:“再露出点有趣的表情吧,让我看到你痛苦的模样。”
“汝何必如此。”烠冷淡地说。
“只是想多看看你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说不定我也有过。”
他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青年背靠在铁栏杆上。
要说没有那是假的,尚未解开的谜团铺天盖地,让人燃起求知欲,又给人一种即便不知道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的错觉真正为之努力的是外面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复仇,为了世间法则,为了私欲,他们各自站在自以为正确的阵营,用大义做“挡箭牌”,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智谋与搏斗。
青年在这场盛大的游戏里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烠不清楚,但自己应该是站在一个隐蔽而又重要的位置上,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
“汝知晓一切?”
青年说:“起码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包括你和隗安宁的故事。”
“……”
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提议。
这样的消遣是否有必要,另当别论。
“汝与隗安宁,是何种关系?”
“我和你的隗安宁没关系,和她身体里的那个灵魂……”青年顿了顿,轻声说,“已经有上千年的纠葛。”
“百年之前的神佑祭,汝未曾在场?”
他一愣,回过头。
烠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只是本能地想知道答案。
“……”
青年不那么游刃有余,垂下眼,嗯了声。
“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烠松了口气,这个人知道“隗安宁”遭受折磨却只是旁观,他一方面期待着能出现想要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当时他的实力不会比现在差到哪去,真要插手早就打断那场荒唐的祭祀,或许有无法阻止的因素在其中。
“究竟发生何事?”
“……当时的隗安宁已经奄奄一息,我赶到的时候本想带她走,但她不愿离开,坚持要留在隗家。”
“为何?”
“她没说。”
“隗家可是用她的性命胁迫汝?”
“交易罢了。”他颓唐地低着头,随即高傲地抬起下巴。
“说是保护她,没想到是靠夺去她记忆的手段,是我大意了。”
“汝可曾后悔?”
“就像你说的,有些事由不得自己选择。”青年冷冷地扫向他,“但是有些未来,还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听上去青年对那个灵魂的情感十分复杂,深刻讨论这个问题没有太大意义,已经到了必须面临下一场盛大闹剧的节骨眼上,烠只是突然想确认,青年是否还保持初衷,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初衷?
他的初衷又是什么?
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个?
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见到青年后烠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和自己之间的渊源不是简单的力量获取那么简单,他的意志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坚定,即使让他付出性命也毫无怨言。
更详细的事烠不想再深究了。
青年清楚一切,包括自己丢失的所有记忆,只是没说出口。
要不要询问他?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后被烠压下,如果知道就能改变现状的话,他这趟就不是帮助友人解决突发事态,而是夺回记忆之旅。
青年看着他略显苦恼的样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在隔壁。”
烠抬起头。
“你的隗安宁就在隔壁,不想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