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简洹的母亲还在世,便也就没有分家,简洹母亲是江湖世家的女儿,不怎么习惯打理内宅之事,简洹成亲后,简老夫人就撑起了管家权。
简洹本是照拂两个庶弟,都是一家人,原也没什么,结果两家得了好儿,更是死缠烂打了上来,二房三房的男人都是吃着官饷的,户部更是肥差,结果成亲多年还是拿着公爵府的月例银子。
简洹父亲简晟按下想要发作的简夫人金氏,他也知道发妻操持偌大个公爵府不容易,尤其是二弟三弟两家十几口人,简晟算是两袖清风,邕和公府到他这也才算是第一代——
他父亲老邕和公还都不知道自己封了爵,年纪轻轻的就战死沙场。所以看上去风光的邕和公,其实并没有多少家底。
自发妻嫁进来,就一直拿着娘家的银子补贴公爵府,简晟也是知道的,可他这两个弟弟几乎算是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简老夫人金氏原看在丈夫的请求上,没撕破几家的脸面,奈何二房三房愈发过分,老二甚至打着简晟的名头,去青楼厮混,与旁人起了冲突,竟是给一位侯爵家的嫡子打的残废了去。
人看在简晟的面子上不要二房偿命,只是要了他一笔巨款赔偿,二房拿不出来,居然联合三房一起打金氏嫁妆的主意,这下彻底惹怒了金氏,逼的简晟与两家分了家。简晟心里不愿,却也知道二弟三弟做的过分,虽然最后分了家,简晟还是卖了几间铺子给二房赔偿了事。
简老夫人这厢回忆着以前与两房的恩怨,那边分家的几人已经来了。
梁氏刚进了简老夫人的院子便开始哭嚎起来:“我的儿呀,我的好好的水灵灵的姑娘,竟是让外头的是非要逼的给吊死了去,你可让奶奶怎么办啊——”
简如绯原本坐着吃点心,吓得点心渣子落满身。
新衣服啊。
她不知道外面哭的女人是谁,就想着怎的这般放肆。
宛如哭丧一般。
简老夫人按按额角,听着梁氏的哭闹,心说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梁氏进来时还在哭,张氏拉拉她的衣袖,她一副勉强止住眼泪一般,与张氏一同行礼。
简晟的二点简沅对简老夫人道:“大嫂,原是不该来打扰大嫂清修,只是如今我两家也是没法子,这简家小姐的名声在这京里如今可是难听的很,还请大嫂给个说法才是。”
简老夫人气急,给个说法?可真是得了点理儿就变了嘴脸,年节打秋风的时候怎么不让侯府给个说法?
简老夫人还未说话,梁氏就指着地上跪着的简如安哭道:“二小姐,合该你也是能叫我一声奶奶的,你,如今,你的几个堂姐妹教你害的都活不下去了啊。”
林菀抱着女儿,恨恨的看着梁氏,什么叫她女儿害得,往年她掌家时见了她可也是和声和气的,对着简如安也是左一口小姐,右一口小姐的亲切的紧,如今她母女俩落了难,便指着鼻子骂,可当真是不要脸面。
简老夫人打断她,还想着让侯府小姐叫她奶奶,不过是个早早分了家的庶子,这会子来充长辈来是个什么道理。
“好了,好了,莫哭了,知道自己是长辈还这般哭闹,也不嫌在小辈面前丢人。”
“大嫂,你可是不知,我们两家孙女多,原也是快到了议亲的年级了,可如今这般,都指着说简家不会教养女儿,谁还敢来议亲,家里孙女脸皮薄的,竟是没法活了。”
其实哪里这么夸张,原本看热闹的人就不多,也没有多少人敢随意扯侯府的闲话,简老夫人又及时的派人拦住消息,虽说也是有人嘀咕,却也不至于传的满城风雨,更不用说耽误她家孙女议亲了。
梁氏得了康得福的信,自是有多夸张就多夸张,横竖简老夫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消息,只当真的毁了人名声,能趁机多拿些好处的事,二房三房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