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快些,磨蹭什么呢!”
王忝看着老妻那忙里忙外的样子,也是头疼。
“进宫的时间还早着呢,你总是这样着急做什么?”
为何每年都是如此,一大早起来,不还是要心焦的等上一个多时辰?
“哼!你倒是清闲,我等会儿还要去看看备下的东西,云儿阑儿都愈发大了,也不知道又长高没?那几匹料子应当是够给两个孩子做几身衣裳的······”
王忝笑她:“你这人——难不成宫里还能缺了太子和侯爷的衣物不成?总是这样操心。”
王夫人气的拿枕头敲他。
“你惯会说这话,我心疼云儿不行啊?可怜见的外孙,还不知在宫里要被人怎么说闲话呢,那些宫人们都是个会看人眼色的,能好好伺候云儿吗?”
王夫人说着,倒是把自己说的心里酸麻。
眼眶都红了一圈。
云儿从小爹不疼,娘不在,便是养在姨母膝下,那也到底是跟在亲娘身边不一样,更何况还有那要人命的流言——
“你!哎——怎的又哭起来了?大过年的,好好好,我起身便是,等会陪你去亲自再查看给孩子们准备的东西,这还不成吗?”
王夫人擦了擦眼泪,对他道:“你莫管我了,去看看墨儿回来没?”
王忝的二女儿,王歆墨便是庆国公的夫人,穆绍云的亲生母亲。
虽然生下嫡子,却有那样的批命,丈夫甚至要亲手了结了儿子。
王歆墨当年是拼了命的护住了穆绍云,让心腹偷偷把儿子抱出来送到王家。
王忝与王夫人把他偷偷放在外面庄子上养了五年,后来又把穆绍云自己的姐姐抚养,却也因此受到了楚承的厌弃。
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顾不得什么“不详”的命格,她只求能护的穆绍云的性命。
索性她是王家女,楚承即便厌弃她,也不敢休妻,她依旧是庆国公夫人。
平日里在庆国公府上吃斋念佛,为儿子祈福,只有年初二这一天,她才可以进宫与儿子团聚。
王歆墨只觉心满意足,当年皱巴巴的小团子,如今也是个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
头一晚她几乎一夜未眠,只盼着晨光熹微,像是又有了新的盼头。
这边王歆墨上了国公府的轿子往王家去,国公府的下人便去给楚承回了话。
“夫人去王家了?”
楚承还未起身,床帐朦胧落下,掩去床上的光景。
下人回道:“是,照例去了王家,想来待会是该进宫了。”
楚承嗤笑了一声。
怀里的女人醒了,洁白的双臂搂上楚承的脖子,撒娇道:“她去便去就是了,难得能见自己儿子一回,可不得跑快点?”
楚承捋了捋女人的头发,并未说话。
“公爷——时辰还早呢,再歇会儿吧。”
女人拉长了声音,腻道。
下人听着浑身一抖,把头埋的更低。
楚承随手打发了他,搂着女人睡下了。
小厮退了出去,悄声掩上了门,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屋内的娇笑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