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跟去,不必在意。”
见朝仪自有打算,银月没再发声,看了看睡得东倒西歪的如星,又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
靖朝王宫,未央殿。
年轻的帝王正伏在一堆案牍之间批着折子,渊王储煜站在一旁,等着坐上的人开口,烛心挑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一旁的宫人来提醒该歇息了,储昀才抬起疲倦的脸揉了揉眉心。
“皇叔回京已经半月有余了,你怎么看?”
“风平浪静得出奇,连皇兄你给他摆的接风宴都推了,自己整日住在摄政王府,让人连个缝都撕不开。”
“想想除了回京那日,朕还真是没见过他第二面。”
储昀站起来松松筋骨,一边往外走一边若有所思,他这个王叔,自己从小到大只见过两面,此番回来,不知是要在京中常住,还是只是逗留,他可不像个闲士,却又猜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
“皇兄没见过皇叔第二面,可这几大世家都着人陆陆续续去求见过了……”
储煜声音不明,走在前头的储昀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眸中沉浮难辨。
其实储昀在想什么,储煜多少知道一二,他们这个王叔,功高盖主,手握重兵,如今回来颇有些长留京中的架势,让人不由得怀疑其用意,他行事莫测,加之几大世家这个态度,更让人心里不安。
储昀理了理衣袖:“说来听听。”
储煜道:“各大世家势力本来就盘根错节,想要铲除已是不易,就怕王叔与他们有所牵涉,动起手来怕是会多一重阻碍。”拱了拱手又道:“如若只是阻碍,大不了多费些力,可若是……”
储昀双眼沉了沉:“不管有没有瓜葛,他的存在本身已经是威胁了……”
储煜恭顺的颔了颔首,没去看储昀点漆般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
晚风盈盈,吹了几许烦躁,储昀转了话锋笑道:“后天,可是你未来岳父大人母亲的寿辰,可有用心备些礼物?”
“这种小事,何须皇兄操心。”
“傅相合朕的意,不知父王给你指的那位王妃,可合你的意?”
储煜摆了摆手:“这让臣弟一言难尽啊。”
储昀笑来笑,没在多问,自顾走了……
回府的路上,车中的储煜闭目养神,想起储昀问的那几句话,脑中一下出现了那张怯懦自卑的脸,那个人头一回见他,竟是紧张的浑身发抖,眼睛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放,她那样的人配个小官吏后宅安生尚可,要做他的渊王妃,哪里够那个格?
五月的天气晴光大好,朝仪怕热,连门都不曾踏出去一步,纵使这样,她也知道除了做主子的,今天这府中每个人都很忙,比如现在她的两个丫鬟都不知进进出出多少遍了,终于朝仪放下手里的毛笔道:“你们两忙什么呢?”
银月摆弄着一个个精致的木瓶瓷瓶:“我要备着小姐明天用的胭脂水粉,若有不满意的当然要叫人赶紧置办了。”
“是啊,还有小姐明天要穿的衣服得赶紧熨了熏好,佩戴的首饰也要拿去该抛光的抛光,该整理的整理出来。”如星抱着衣服附和道。
朝仪看着眼前一幕,有些恍惚。
时间说长不长,让人觉得似如昨日,可分明又是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