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大厅吧。”景正瑄看了一眼独孤清水的视线道,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厅不远处的画作呢。虽然对掌柜的知晓自己的身份感到奇怪,但此时也顾不得去细想。
掌柜的亲自引景正瑄坐在大厅正位方向赏画,案几上摆上了各种品类的新鲜瓜果。其他的案几周围,都已经坐满了人,而这个最佳的位置,似乎是专为景正瑄准备的。
此时孤独清水也边吃着水果,边看了看对面的两位画师的笔法。虽然她对绘画并无研究,只是金陵城的画师的笔法与北疆画师、南疆画师笔法颇为不同,她一眼也能看得出来。
景正瑄是武将,写骈文或者杂文,还尚可,但是作画写诗他也并不擅长,这方面他不如正玠,当年正玠的诗画可是堪称金陵一绝。
金陵的画师,极善山水、江南各类建筑,风格重于以少胜多、意境深远,讲究传神;与北疆的画师擅长名山大川、江河湖泊的大气磅礴的画风不同,与南疆画师善人物、动物、花草鱼虫色彩丰富、细腻入微的笔法更不同。
台上是一位中年男子的主持,正解说着一幅一幅的画作。
“听说这次的画作最后品评,东山居请了一位神秘的大师,将会由他评出三幅佳作。”景正瑄旁边的一桌案几,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道。
“不知东山居这次请的是谁来评定最佳的三幅画作?”另一位年轻公子道。
“不管是谁,在画坛的身份都不会低。上次东山居的诗文宴上,竟请来了当朝礼部尚书周先生,那可是陆老先生的大弟子啊!”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东山居竟然这么有能耐!谁不知道,周先生的脾气硬的像一块石头,连荣贵妃重金请他去珞王府教习他那孙子几天都不去的,竟然会来这里!”
“还有上上次的武艺大赛,竟然请得动禁军统领赵大统领!谁不知道东山居的厉害!”
“是啊。上次宁远伯爵府上两兄弟来这里,故意叫嚣着说一位年轻公子的诗文是垃圾,给周先生难堪,还差点打了写诗文的公子,当场就被东山居的人给轰了出去。后面两兄弟告到京兆尹都没用。”
“现在没点教养和真本事,还真不敢来东山居。要么就安安静静地当看客。”
“这次不会请来的是徐大人吧?”
“你说的是,被当今皇上封为大梁第一国手的徐白徐先生?这还真不知道。”
景正瑄和独孤清水左一句右一句地听着。
景正瑄听着,觉得这东山居绝不像是仅为商利的客栈。倒像是储君在选拔人才的一种奇特方式,邀请德高望重有真本事的文臣武将,其中能者居之,周围有扰而乱者剪除之。突然,景正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储君,什么储君呢?现在陛下都还没有立太子呢!而且据他的消息,这东山居既不是珞王的或瑔王暗地里的地产,又怎么会是储君呢?如果还有其他可能,那么东山居幕后老板会是谁呢?
独孤清水也听着,心中咯噔一下,原来这东山居竟是如此厉害的地方。自己在这里,很可能在别人眼中,就是他们所说的没有素质和没见识的人!怪不得自己的亲哥哥,在这里竟然向她发脾气呢!是怪自己在这里给他丢脸吗?在南疆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情况过!心中不禁又羞又躁。
景正瑄一边赏画,一边等着寒辰宇和景正璁过来,视线扫视大厅几次,却迟迟不见两人影子。
只听见另一桌的几位公子也在聊天。
“听说这次是要将画作拍卖,超出原定价的部分,将捐给金陵附近受灾的陈、善两县。”
“听说了。你说大家愿意高价买吗?”
“这里面有几名画师,技法纯熟,只是苦于无人举荐,没有知名度,才默默无闻。若是有大师愿意出来举荐一下,愿意出高价买的人应该不会少。”
“你倒是懂些画作。我只当来附庸风雅来了,这画我反正是看不出好坏来。”
“听说当今国手徐白徐大人,从落魄到腾达就是因为有人向当时名家举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