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这么多人,小九有些头疼:“去散心。你们且放心,回来时她便会好得多。”便催着谦洵走了。
柳氏仍要追上前阻止,淑巧拉住她,望着远去的马车,坚定地说道:“二娘,相信莫郎君,他一定有了法子。”
谦洵驾着马车,见淑敏不理会他人,安安静静,目视前方,眼中光芒闪烁。低声问小九:“你与敏姊施了什么法术么?”
小九瞧了一眼他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回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并未施法,只送药。”
马车停到郊外树林边上。小九扶着淑敏下车,走进树林。谦洵疑惑地在身后跟着。
拐到一处小木屋处。木樨在屋前见着三人,笑道:“来了!请进!”
淑敏奔进去。小九和谦洵跟在她身后。
苍耳子正在屋中拿野果逗着小宝。
淑敏一见小宝,哭出声来:“小宝!”便扑上前搂住他。
小宝见母亲这样,也哇哇大哭。
苍耳子扭着脸:“可惜我哄了半日,白费力气了。”
谦洵一脸震惊看着小九。
小九对他一笑。
原来,昨夜小九要河山真正报的恩,便是救出小宝。
河山到乱葬岗寻了个新夭折的小男童,身量与小宝相差无几,将脸化成小宝的模样,穿上小宝的衣物,与小九一同赶往天牢。那时正好瞧见弘王要求见赵恪,派人将淑敏接走。两人带着死童趁机混入天牢,现身到关着赵恪与小宝的牢房。
小宝正在哭闹着要阿娘。小九连忙念动瞌睡咒让他睡着。
赵恪一惊,又见到河山手上的死童,问道:“这,这是……”
小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死童,又指指小宝。
赵恪会意,大喜。
河山放下死童,将沉睡的小宝抱起。两人便要离开。
赵恪轻声道:“帮我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小九仍是嗤笑:“背叛他们母子时倒想不到今日。”
赵恪缓缓道:“一开始劝过父亲,后来明白劝不动,便一起去了。慢慢沉迷于此。淑敏很好,只是……她自恃下嫁,姿态高了些,时常言语尖锐。我只有在地宫中,才能真真正正做个高人一等的男子汉。”
小九皱眉骂道:“什么歪道理。”
河山看看赵恪:“这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两人便抱着小宝消失了。
赵恪笑出了眼泪。转身上前抱着死童哭道:“小宝,小宝怎的先阿耶去了!”
谦洵听到此,喜道:“瞒过去了么?”
小九点头:“狱卒将死童送出去重又埋了,只作小宝惊吓过度而亡。”
淑敏上前跪下,拉着小九的衣裾:“郎君,你能救赵恪么?”
小九还未作答,苍耳子正色道:“不能。莫说这把戏不能使两回,事情暴露连你们母子也保不住。即便可行,亦不可去救罪恶深重之人。赵氏父子逆天而行,做皇帝梦且不说,残害了那么多女子,又不知多少人像刘圭壬一样被害得或死或伤。”
淑敏松了手,坐在地上,慢慢移上前重新搂住小宝。
谦洵神色黯然:“阿姊,你若怨恨我,打我杀我,我都不还手。”
淑敏凄凉一笑:“阿娘说得对,你有何错。若发现的人是我,只怕我也会报官。我不怨你,只是一时半会没法不恨你。我的幸福虽是假象,如今假象也破灭了。”
小九上前对淑敏道:“安国府人多口杂,你近来只怕不能让小宝回去了。先寄养到别处,待风头过后,小宝模样也长得变化些,再以养子的身份送回去。”
苍耳子往小宝口中塞了个药丸,让他咽下。
淑敏阻止不及,惊问道:“这是什么!”
苍耳子回道:“吃过这药丸,他便不记得往事,可以重新来过。要如何教他你自己决定,只不要让他怀着仇恨与曲解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