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棋也道:“那我陪大哥走一遭。”结义后钟棋已改称胡亥为大哥。
游巨和他们兵分两路,胡亥仅带丁叔和钟棋及其童仆进入江阳县。
果然,江阳县内一片紧张气氛,卜力已依律法发下政令,在县里强拉壮丁,征集钱粮装备,准备打这场硬仗。
也许卜力认为自己是为民着想,毫无私心。但于民众而言就苦不堪言,江阳与多梁群寇已和平共处多年,虽说是些不法之徒,但也没在江阳作什么大恶。民众们都觉得官府是劳民伤财,多此一举,不由怨声载道。
到了江阳县治所,胡亥向守卫道:“请通报县丞大人,秦亭胡亥求见。”
守卫道:“大人很忙,已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见。”
胡亥道:“还请通报一声,若大人真是不见,我等立马离去。”说完向丁叔打个眼色,丁叔会意,向守卫递上一串钱币。
“大胆!”守卫喝道:“敢行贿上官?”吓得丁叔连忙缩手。
胡亥却是哈哈大笑,他本来就只是试探一下,赞道:“果然是卜力的作风。”
对守卫道:“你若不肯通报,我要闹将起来一样会惊动大人,到时怕少不得责怪你,莫谓言之不预也。”
守卫有点吃惊,见他口气甚大,道:“等着。”
不一会,守卫出来了,跟着一起出来的正是卜力,他已换上官服,神采飞扬的样子,与船上时判若两人。
“原来是胡坚公子。”卜力看到他喜出望外,“快,里面请。”
卜力自船上与胡亥一番交谈,自觉受益良多,于心中觉得他亦师亦友,自然殷勤招待,请进中堂命人奉茶。
坐定后,卜力行礼道:“北盘江上,得公子一番教诲,茅塞顿开。今日光临蔽府,真是万千之喜。”
胡亥笑吟吟地道:“大人过奖,请大人先别高兴,草民此番前来,是作说客的。”
“所说何事?”
“请大人收回进军多梁山的成命。”
卜力眉头一皱,“公子受多梁山维罗委托而来?”
“非也。只是草民与维罗大王有旧,曾为他医治疾病,结下渊缘。以草民之见,大人此番征讨多梁,虽合于律法,却不得人心,不知可愿听草民一言?”
卜力道:“洗耳恭听。”
“敢问大人,身为地方上官之道所为何事?”
“当然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大人征兵日久,可曾听过江阳城内的民怨?”
“自然是听到过。但我身为上官,保护乡土,惩治盗寇是我份内之事,是为了江阳的长治久安,绝无私欲。百姓一时不解下官早有预料。”
“我绝对相信大人一片公心。但大人可曾想过,维罗手下有精兵五千,个个能征惯战。大人穷江阳之力,能征多少兵?三、四千差不多了吧?而且维罗占了多梁地利。大人有把握打败他吗?”
卜力沉默一会,道:“在下依当朝律法,尽人事,听天命,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大人看淡生死,但百姓可未必看淡。试想要是败了,惹怒维罗,介时他率兵打进江阳,血洗城池。大人岂非成了江阳百姓的罪人?”
卜力道:“下官对维罗的善战也有耳闻。但在下并非冲动行事,此番江阳征兵三千有余,并与江州县令通勤,也派出四千多兵马,两县合计千有余,当可与维罗一战。”
胡亥与钟棋不禁面面相觑,难怪他敢打这场硬仗,原来江州县也介入了,看来这一仗谁胜谁负还真是未知之数。
胡亥本想晓以利害,劝说他罢兵,这样一来倒不知说什么好了。钟棋接口道:“看来,大人此战是非打不可了?”
卜力占头,“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两位公子,既然尔等与维罗有旧,倒不如听下官一言,劝说他放下兵刀,主动投降,下官可作保饶他性命,若是顽抗,必定死路一条。”
钟棋还要说什么,胡亥却阻止了他,道:“原来大人已胜券在握,倒是我等多虑了。大人公务繁忙,我等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起身告辞,卜力极力挽留他们吃完饭再走,并称还想与胡亥多多交谈,胡亥婉拒,与钟棋出了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