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那个人真是我的亲姥爷吗?”
“对……”
“那他为什么姓孟不姓白?”
“我以前姓孟,后来改成你亲姥姥的姓。”
“哦哦,那你以前叫孟若璃?”
“不是,我叫孟倩!”
白若璃的声音很轻很柔,听在耳朵里像是一根羽毛在轻轻抚摸心头,酥酥痒痒,但此刻却让纪泽洋感到犹如凉水浇灌全身,打了个冷激灵。
扶着方向盘的手蓦然收紧,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一问一答仍在进行,白若璃像是刻意说给他听。
“美女,亲姥爷为什么被关在那里?”
“因为他们认为他有错,所以就把他关进去了。”
纪天行有些没听明白,想了半天,才继续问:“为什么?”
白若璃笑了笑,回身抚了抚儿子的头发,“很复杂,长大了就懂了。”
……
从第九监狱回到城里已经过了中午,纪泽洋带着母子俩去了一家常去的酒楼。
纪天行很爱吃烤鸭,边吃边称赞:“为了烤鸭,我一定要留在这里。老纪,我们一会儿就去上户口吧!”
纪泽洋给他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小嘴,笑着又给他包了一个。
“成,一会儿咱们就去!”
纪天行饮食习惯跟纪泽洋很像,爱吃肉,不爱吃蔬菜,白若璃曾经不知头疼了多少次。
为了让他多吃蔬菜特别制定了一个营养餐食谱,但是现在有纪泽洋护着,白若璃也没有办法,只能时不时地给他夹几筷子青菜吃。
“老纪,你应该早点带我来吃烤鸭。”纪天行接过新的鸭卷,再次把嘴巴塞得鼓鼓的。
白若璃见纪泽洋宠儿子宠得有点没边,喝了口西瓜汁,忍不住地提醒道:“纪天行,你都吃几卷了?肚子不撑吗?”
纪泽洋见儿子的小脸垮了,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她,“儿子爱吃就让他多吃点,老不让吃肉怎么长个……”
“纪泽洋,你是在怀疑我不会养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你没出现前,他照样被我养得很健康,不要刚开始当父亲就对我指手画脚!你没这个资格!”白若璃突然拿起桌上的烟盒,直接站起身出了包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监狱回来后,胸中就压着一股对纪泽洋的邪火。
酒楼门外特意留出一小块区域是给烟民抽烟用的。
白若璃拿着烟盒和打火机,走到吸烟区域,点燃抽了起来。
有快两个月没抽烟,她是真的有些犯烟瘾了,但刚吸一口就被跟下楼的纪泽洋夺走了。
“不要身体了?刚才不是还为儿子多吃肉生气吗?”说完,纪泽洋将那根女人爱抽的细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白若璃微怔,鼻尖泛酸突然有些想哭,随即别过眼看向别处。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坚强的,什么事都可以自己扛过去,但是这次父亲的轻生,像个信号一样让她积压十几年的委屈如大坝泄洪般涌了出来。
她控制不住想找个地方狠狠地发泄一番。
“媳妇儿,难受就哭出来,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纪泽洋看着白若璃那强忍着要哭的脸,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但一想到她的禁区,他只得无奈地站在与她两步远的地方用语言安抚她。
突然,白若璃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哭了起来。湿润的泪水烫进他的心。
纪泽洋惊得愣了片刻,才一把环住她的身子,将怀里的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将她划入自己的羽翼牢牢地保护起来。
心底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