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说:“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来主持门中事务。”
笼中人声音嘶嘶地低笑了几声,他的胳膊已经能渐渐活动,他努力想撑起上半身来却不成功,只是翻了个身,面朝上又躺倒了。只见他面色青白,一头乱发如乌黑的水藻,胡乱披散在脸上,遮住了他大半面孔。他扑地吹了一口气,把唇边的几缕湿发吹到一旁,说:“二十年。”
无相语气冰冷:“五年。”
笼中人终于运力将上半身坐了起来,他背靠在铁笼,道:“十五年。”
“七年。”无相沉吟片刻后,说。
笼中人说:“十年。”
无相说:“八年,不能再多了。”
笼中人叹气,无奈地说:“好吧。第一,我不当你的杀手;第二,我不做你的走狗;第三你不能限制我做什么,去哪里。”
无相气笑,说:“你是谁养大的?没有我哪来的你?你现在跟我讨价还价?!”
“我是前世不修,这辈子落到你手里,被你养大算我倒霉。”
笼中人淡淡说罢,叹口气,懒洋洋地说道:“唉!每次见面,你都要引我说出这句话来,有意思么……。”
无相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临走时留下话道:“我闭关期间,各方事情都已安排好了,你只要坐镇维持就可以。等我出关,给你八年,只要你不跟我做对,随你做什么。否则的话,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沈芸当时伏在云舟船舷,双手紧紧把住船边,将肩膀以上伸出船舷外,俯看方知非落下云舟,身形渐渐变小。
有风,盘旋着从下方升起,云舟在风中摇荡,忽然强风扑面,吹得沈芸双目难睁,她只好抬起胳膊来护住头面,这一阵强风过后,云舟的甲板上已经躺着了一个浑身浴血的高大男人。
风在云舟周围旋转不散,带动云舟,由慢渐快如飞而行。
旋风消失时,他们落在了一处山林之中,准确地说来,是落在了山林间的半空中,然后向着地面坠落。接近地面时枝叶乱飞,一连串的咔嚓声响,云舟也不知砸断了多少树枝,落在地面,然后慢慢变小,直至化为巴掌大小才停止变化。
爬起身来,沈芸先去察看那个全身是血污的男人。经这一摔,他正在咳血。沈芸见他吐出的血溢满口鼻,恐怕阻住他呼吸,忙抓住他双手,想拉他坐起来。可是这人实在沉重得很,她只把人拉起距离地面尺许,手中冰冷湿滑,实是拉他不住,那人又倒躺回去了。沈芸又连忙转到他头顶,双手插到他后背与地面之间,用力将他上身一点点地推起来。待他坐起,沈芸连忙用一侧肩膀抵住他后背,让他保持坐姿。
沈芸坐在地面,试着那人不再左摇右晃,保持住了平衡。包袱落在一边,沈芸慢慢动作,用脚尖把包袱勾了过来,从包袱里取出小玉盒,打开取出那枚青色蜡丸,捏破了蜡封,将药丸分揉成小粒,先放了一粒在那男人嘴里,偏过头在他耳边说:“咽下去。”
夕阳落下得很快,暮色四合,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太清楚。沈芸反手摸在男人的咽喉处,试着他咽喉动了一动,心中一喜,这次捏了三粒一次塞进他嘴里,说:“你试着慢慢咽了吧,这药能救你命呢。”
将青色蜡壳中的药粒渐次喂完,沈芸很是松了口气,问他:“你觉得怎么样?感觉好些没?”
没有回答,沈芸抵着他后背的肩膀酸了,就略动了动,改为整个后背抵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