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弟弟拔腿进屋,赶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中的长辈,柳大娘子听闻此消息,整个人愣住了,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看着自己貌比潘安才智双全的儿子慢慢地走进大堂,一时泪如雨下,她欢喜的紧。
儿子终于逃过一劫,还以为自家真是要娶那个行事放滥穆笙姑娘了,在一旁的各位长辈也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秋菊,扶我去更衣。”反应过来的柳大娘子自觉失态,忙叫了丫鬟去整理自己的着装,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在一旁的柳二姑娘则张罗着要办宴席,举家庆祝,那些厮和丫鬟发出清脆的笑声:“二姑娘放心,我们定当把事情办妥。”
刚送完信的杏仁笑嘻嘻的走进房门,看来姑娘还是那个姑娘,喜怒全凭着自己的心情,穆笙下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水中的绿芽们沉沉浮浮,穆笙一时竟看愣了神。
杏仁看见穆笙此般模样,一时有些陌生,自家姑娘可很少有这般安静的时候,她走上前,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您怎么了?是身体不大舒服么?”
穆笙听见杏仁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端着茶杯,浅啜了一口,继而抬眸看向杏仁,杏仁的脸上挂满粒忧,神情甚是真诚。
穆笙握着茶盏的只见不自觉的用力,足见她心里的忐忑与不安,“杏仁,上前来。”只见穆笙挥了挥手,示意杏仁站的更近些。
丫鬟向前挪了几步,几乎快要挨着穆笙了,穆笙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将茶杯放在了桌上,轻声道:“杏仁,你可曾听过镇国大将军陈风?”这是自从穆笙醒来之后便一直想问的问题。
她的心里有数个疑问需要得到答案,因为她可不是什么清仪郡主,而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陈清啊,是她引以为傲的爹爹的女儿。
她记得自己从战场凯旋回府的时候,还未进门就看见镇国将军府面前血流成河,鲜血一层层的铺盖了她时候最喜待的青石台阶,她发了疯似的冲了进去,血,满眼里都是血,在她看见平素里总是温婉笑着叮嘱她注意安全的母亲的头颅被挂在大堂中时,她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身处异地魂魄被困在别饶身体中,偏偏对此饶情况又不甚了解,她只得压抑住自己心里滔的悲伤与仇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时机。
“陈风,镇国将军府……”杏仁认真的回忆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捂住嘴道:“姑娘,镇国将军府不是在五年前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吗?当时可惨了,香柳当时出去买东西时,路过门口见那血一直往外涌,拿水都清洗不掉。”
抄斩么?她的娘亲,她战无不胜的爹爹和她刚刚会走路的胞弟,穆笙鼻头一酸,眼前一片氤氲。穆笙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她压抑住自己乱涌的思绪,杏仁似乎还在巴拉巴拉着什么,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原来她死去又醒来,竟已过了五年。穆笙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杏仁在一旁的正尽兴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止住了话锋,蹲下来收拾“姑娘,你当心些,别磕到了脚。”
杏仁收拾又快又利索,“咦,这是何物?”她在桌下的缝隙处看到了数颗黑色的颗粒,她用手捻起一颗,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并无所获。
反倒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黑色,杏仁赶忙嫌弃的一丢,擦了擦手,发现擦不掉,“真是晦气,这个物什竟还能留下颜色”,杏仁自顾自的嘟囔着。便出门净手去了,不一会,杏仁回来了,脸色愈加的难看,大声的抱怨着:“这是什么怪东西,我抹上香胰子洗也洗不掉这黑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