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常,司马桓华晃了下神,浅浅垂下眼,一对清明的眼愈见混沌,却不浊污……
很久不曾这样了,司马桓华意识有些模糊,双手紧紧握拳。
三兼泯烧诀。
四仝回卉诀。
五巷还大道。
终于,强压下这泵窜的天脉。
为了不叫旁人发觉,又松开一只手拿捏把玩杯盏,只在眉间藏匿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痛。
片刻后,他散去眼前的雾霭屏障,拍了拍桌子,齐韵香也恢复了正常态。
他接着前面正经聊的向齐韵香开口:“既然如此,齐老板可有将卖这片分阁的想法?”
语气再平常不过,好似一缕青烟那样平静,却能扰乱人的神思,叫人沉迷于他的声音之内。
“这……怎么说也算是族产,如何说卖就卖了的,容我想想……”齐韵香欲应下,又觉不合适,面有为难之色。
有一点小风划过三人的衣衫和脸颊,云层渐渐积厚,可能要下雨了。
但司马桓华也不催,就坐着等他,偶尔同铺里伙计和婆子说说话。
这齐韵香思考了有五盏茶的时间,直待陈婆子都要收摊了才道:“可就算我愿意卖,谁又敢买啊?”
司马桓华微挑眉,呈评述样子说道:“红烟阁闻名遐迩,华都贵人皆爱,今又有安陵郡主的爱持,定有许多愿意的买主,如何谈起‘敢不敢’?”
“郡主肯赏脸,是我阁之幸事。如今你我二人所商之事乃私收祖产,若被祖父得知,想必我同那买主都不得多活。”齐韵香陡然降低声音,快速附耳继续道,“再者,我变卖祖产也是坏了祖礼,自己亦不能心安……”
本想再纠缠几句,然而司马桓华又深感不适,胸中一股猛流正沿脉上行。
握拳的那只手已充血膨胀,好像马上要同胸口一起炸裂。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道:“若小齐老板有意外转,我倒有一法子,不知如何?”
“石兄请讲。”齐韵香为他斟上新茶。
司马桓华以手行过谢茶礼,说:“齐老板既忌惮齐老又想摆脱这块山芋,何不只将名下大部分股产转给那买主,对外只说托他代为管理,这样既可使那人尽心尽责为红烟阁,也不失你的祖礼。”
说完这话,司马桓华胸腔涌上滚滚稠血,闷吞了一下,腥腻的血液呛得他险些把茶饭一起吐出来。
眼看他双手都已充血到变了颜色,修长的手上筋骨更是格外分明。
那边听司马桓华咳了一下,马星转头见他依然如常,未在意,只当他被茶水呛着。
齐韵香潜心思考他祖业的事,亦没在意司马桓华的脸色,只道:“如此,甚好。”
听见这四个字,司马桓华别提多么开心!
一激动热血又上涌,强行压抑未果,遂引起一阵剧烈猛咳。
“师父……”马星急了,赶忙跑来扶他,险些显了身形。
司马桓华覆手遮掩了马星的行迹,尴尬一笑为自己的剧烈咳嗽解释道:“相国府实在是清闲,把人都清散透了,我该找份旁事做做,不然早晚要闲出病来,唉!”
齐韵香没接他这茬,自己若有所思,犹犹豫豫间又开口:“今与兄相谈甚欢,我愿意与兄深交,若兄是真心帮我,我可将股产转给兄……”见他一脸惊愕不言语,又试探问,“不知石兄意下如何?”
司马桓华哪里是惊愕,是实在的惊喜同更甚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