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最好今晚给我牢牢背在心里。”徐如年一把抓起名为鬼道的书册，朝红娘子丢去。

葱白的纤纤玉手抓住掷来的书册，红娘子打开这本鬼道书，里面详细记载了魂体的修炼之法以及数十种鬼道法术。

红娘子微微蹙眉，心中有疑，这本鬼道书最是适合她修炼，无论是修炼魂体，还是鬼道术法，对她的提升极大，明明冒牌的徐如年嫌她烦得要死，为何还要赠书与她？

“别多想，我还不至于那么好心，”徐如年没好气道：“基于某种不能言明的原因，我无法对你藏私。”

红娘子细眉一挑，聪慧的明眸闪耀，她抓住了徐如年话中的漏洞，浅笑道：“你说对我无法藏私？”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跟你说我是徐如年也是实话。”徐如年难得诚恳的讲道。

红娘子叹了口气道：“我姑且信你，但我还要问一句你究竟想对真的徐如年怎样？”

徐如年沉默许久，眼眸中的绯红明灭不定，似红色的鬼火令人窒息，悠悠答道：“一人双面，不能持久，终有一人会死，不是我吞噬他就是他吞噬掉我，就看谁先成为能登顶睥睨万物的那个人。”

红娘子沉默，眼眉敛落，内心掀起滔天巨浪，一浪未落又起一浪，拍打震动她的心神。

“这对如年不公平，他什么都不知道！”红娘子抬起头，眼神坚定的望着徐如年。

徐如年仿佛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噗哧笑出声来，他肆无忌惮的笑着，一点都不在意笑声是否被第五峰上的人听见。

红娘子冷冷看着徐如年，不受徐如年笑声的影响，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坚定。

许久，徐如年止住笑声冷哼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你不过是去抓药，被那李家公子强抢回去，受辱自尽不说，你那母亲又有何罪？活该被病痛折磨致死？我就问你当初你是否觉得老天不公？我与他虽是两面，可他是主体，我要现身只能等他昏迷不醒，试问我何时喊过这不公平？”

徐如年每说一句，红娘子的脸便白上一分，徐如年刻薄的话如尖刀在她的心上剜口，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泊流，心神几乎痉挛一般，红娘子薄唇咬齿，指节因攥紧书册发白，身体摇摇欲坠几要倒下。

当徐如年质问完，红娘子心口上的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溢流满整个心口，脸上只剩下惨绝人寰的苍白色。

藏书阁万籁寂静，烛火不安的来回浮动，为降到冰点的气氛感到不安，徐如年漠然的盯着红娘子，看不出悲喜。

“这不公平！”红娘子眼眶发红，尽力稳住身形，却因心境的激荡而颤抖不已，惨白无血色的脸颊轻微地鼓起，颤着声一字一顿说道。

她说的如此用力，以至于焚天的怒火无所遁形，仿佛下一刻怒火倾盆而下，把徐如年烧成灰烬，事实上徐如年说完那番话，便安静的等待怒火降临，然而红娘子深深吸了几口冷气，惨白的脸颊多了一丝血色，抖动的身形从归于平静，渐渐的回复以往处事不惊的态度。

“我是怨恨过老天不公，醒来后曾想灭了李家上下，在县衙的牢狱我割了那人三千刀，看着那人像狗一样跪着求饶，流干最后一滴血，我很快意又很庆幸大仇得报，可回想事发种种，若是公平些，有人助我帮我，便没有那么多的事发生。正是曾经的不公平，我才想让如年有个公平的环境，不管最后赢的人是谁，至少曾经公平的开始过。”

望着红娘子冷若冰霜的脸，徐如年默默无言，佩服红娘子的执着，羡慕对另一个他的关切，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很是不爽，暗忖是不是被这群人给同化了。

倘若给这种情绪安上一个名字，嫉妒二字最适合不过。或许是红娘子的强忍坚强让他于心不忍，纵有万般不爽，徐如年决定给出公平的开始。

他微微仰头眼神游离，施施然道：“绝对的公平我没法保证，我不可能暴露自己告诉他我的存在，那么唯一的公平，便是我给他择一本适合他的道法，你放心我不会起龌龊的念头，你要公平，我便给他公平，碾碎成熟的果实，闻着清新的果味，倒也不错。”

鼻端萦绕淡淡的书香，徐如年平静的找寻，暗地里叫苦不迭，藏书阁藏书万册，不过叫着顺口才有万册的美名。

他粗略算了下，亮及所处以及幽暗处的书册只怕不下十万册，把这些书全部看一遍，找到其中适合另一个徐如年的道法，无疑是大海捞针。

徐如年沉淀气息，闭上双目，伸手虚张，脑海默想：“我要适合我修炼的道法典籍。”

这幅模样有点可笑，像个骗乡里农民的老神棍，跳大神作法那般荒诞不羁，书怎可能有意识听从他的意念指挥？

两道极轻的声音响起，哗哗的如同溪流泊泊声的好听，两本古朴的书册脱离书海的羁绊，从高处落下，飞临徐如年的掌中，被虚张的双手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