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既然已经打开了,临风也就不在乎透露出自己的想法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很有兴趣的柳如烟和正在揣测着的金泽,冷然的低声一笑,“云中虽然名义上周淳他还是太守,但是军政兵权现在全部都是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们认为,我现在假如要杀他……”
临风声音骤然停了下来,没有在说下去,迈开了自己的步伐,正要踏下城梯之时,一个一个字的话才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会比捻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吗?”寒意瞬间蔓延在众人的心中。虽然临风感到自己在变,他也讨厌自己的变化,觉得自己被盛名所累,但是就是在这不知不觉间,一切还是在悄悄改变着。……
此次攻破云中,临风并没有立即对部下进行封赏,只是宣布等到击溃李怀仙,一起论功行赏。在此,临风没有再强调什么军纪,因为早在这次大军于大同开拔前,临风就已经颁布了新的一套军令,在金泽“聚众伤人,强取豪夺,骚扰城民”三大“杀无赦”禁律的前提下,又加上了“逛游青楼,擅饮烈酒,偷入赌枋”三大条,一旦违犯军法,一律格杀勿论!从那时开始,临风就不在强调,也懒的强调什么军纪了。一只军队就要有军队的样子,一句话,你们谁觉得自己脖子硬,你有本事随便去试试鸟!临风怎么样要求手下的兵卒们的,自己也就怎么样身体力行去做的,所以在临风的冷酷行事作风下,可喜的是到现在还没听到大同兵扰民的消息!而对于原本云中投降过来的几万守军,临风出于其不可靠的顾虑,暂时打乱了编制,没收的武器,统一看管起来……反正到时候一座城池也不用十万人一起守,闲着驻扎在城后面的人多着呢!至于莽古,等战后在慢慢招降好了,现在可没这个功夫。
默默无语的看着自己一条行军队伍陆续行进的李怀仙,他的鬓角已经出现了皱纹。虽然他的眼光仍是那么犀利,那么深邃……但此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年近四十的他也已经不在年轻,也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年少轻狂的资格了。比起同样是安禄山三十二番将之一,在博陵之战,勇冠三军,百骑断后,以英勇善战而闻名于世的高秀岩,李怀仙他就显得低调的多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李怀仙是只鹰,是只安史之乱的叛将中,一群野猪、狐狸、蛇和黄鼠狼中的一只默默无闻的山鹰,而此时,岁月只是默默的磨去了他的的棱角,剔除了他的野心,平复了他的怨念,也葬送了他的满腹才华。“此次出战,要么,就攻克大同,合围太原而还要么,就在外面找个埋身的地方。”这是李怀仙此番出阵前,对妻儿的原话!
历史上的李怀仙并不得志,甚至是一辈子也不得志。原来在安禄山手下,从来没有作为主力上过战场,从来也就是只能是最后战场打扫的将领,很多人都曾经羡慕他可以这么安安稳稳,不必上战场。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不快乐,因为从来没有人发现呀的才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次却说是史思明来找安禄山饮酒,席间忽问道:“久闻大人麾下有一悍将,名曰李怀仙,不知可否召进。”那时,安禄山“始惊呼,问左右可有此人耶?。可悲,可叹啊!千里马常在,而伯乐不常有。直至安禄山起军造反,才给了他一个范阳兵马使的职务,统辖周镇,节制兵马!……对此,李怀仙已经不在有什么要说的了。他不是个豁达的人,却被迫要活在郁郁不得志之中!
白雪斑白染双鬓,日复一日年复年。
就在临风在云中以逸待劳的时候,在历时九天后,这一日,李怀仙浩浩荡荡十万人,终于兵临云中城下远远!
远望见云中屹立青山,浑然不似人力所为。墙间全是由一色的磊石筑成,并且还有着近期加固后的痕迹。云中城门大约有十余丈高,城顶上外侧女墙上满布箭孔,墙后的人行道足有四丈多宽,足以并行数匹战马奔驰而过。距墙根三丈外是护城河,河内现在正引山水而灌。在护城壕后,还附加着一道刚刚新修葺的,由下至上倾斜粘土的矮土胚,打开城门后,那就是宽一丈的跃马带,城里的训练有素的骑兵急速奔跑可以由此一跃飞过护城河,加入战斗中来。而敌人想要靠近这段矮土胚的话,那要先问过墙上密密麻麻的箭孔才行!
李怀仙用赞赏的眼光看过了这座城池的险要,不禁一边赞叹着,说道:“这城好,但守这城池的将领更好,或许……这场战真的就是我最后一场吧!”说完,李怀仙在众部将不解的眼光中哈哈大笑起来,而笑声中有多少悲怆,多少感伤,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大战在即,演员们陆续也到场了,但,这场战到底会是按照谁的剧本往下演那么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